“吵醒你了?”舒伯特少校和坐起來的衛燃打了聲招呼。
“沒關係”
衛燃打了個哈欠,明知故問道,“我們要繼續出發了嗎?”
舒伯特少校婉拒了約格醫生遞來的熱水,一邊自顧自的研磨咖啡豆一邊說道,“最近的天氣應該不會太差,但是白晝的時間會越來越短,我們要在極夜徹底籠罩這裡之前找到企鵝的繁衍地,補充足夠的食物並且趕到目的地。”
稍作停頓,舒伯特少校繼續說道,“約格,等下你和我繼續去找企鵝的棲息地,維克多,把望遠鏡給約格醫生。”
“好的”
衛燃和約格異口同聲的應下了對方的要求,並且將一直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望遠鏡遞給了約格醫生。
“克羅斯博士,卡斯騰先生,接下來直到出發前,守夜的工作就交給你們了。”
舒伯特少校一邊熬煮著咖啡一邊安排道,“維克多,你和漢諾儘快休息補充體力,等我和約格醫生回來之後,你們繼續去尋找企鵝,這關係到我們能否活下來。”
“明白”
衛燃再次應了下來,無論這一小隊人各自懷著怎樣的秘密和打算,這個時候聽從同一個人的指揮和安排,確實是活下去的關鍵。
“少校,如果我們找不到企鵝繁衍地的話”
“我們肯定會找到的”
舒伯特不等克羅斯博士說完便肯定的說道,“這一點不用質疑。”
“我看克羅斯博士隻是不希望繼續獵殺企鵝吧?”約格醫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收起無謂的憐憫心吧”舒伯特少校哼了一聲,“這關係到我們所有人能否活下來。”
“我知道,我知道。”
克羅斯博士連忙擺擺手,“我之前隻是覺得食物充足,沒必要傷害那些企鵝,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不是嗎?”
“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了”
舒伯特少校的語氣緩和了幾分,主動說道,“我們需要最少七隻企鵝,不止是為了填飽我們的肚子,還為了填飽那些雪橇犬們的肚子,這是我們能否活下去的關鍵。”
“我相信克羅斯博士肯定會理解的”卡斯騰也開玩笑似的說道,“他又不是充滿愛心的小女孩,不會連這些都不懂的。”
在這小小的調侃之下,這間並不算多麼暖和的帳篷裡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等到壺裡的咖啡煮沸,舒伯特少校甚至主動給克羅斯博士和卡斯騰先生各自倒了一杯咖啡,隨後又添上水再次燒開,給自己還有約格醫生的水壺全都灌了半滿。
目送著這兩人換了一輛雪橇車離開,衛燃和仍在帳篷口守著電台的漢諾對視了一眼,隨後趕在克羅斯博士和卡斯騰先生開口之前,重新打著哈欠鑽進了保暖性極佳,但是隨著內部溫度提升卻越來越臭的睡袋裡。
當他在滿是鳥糞的噩夢中被再次叫醒的時候,24小時製的腕表上顯示的時間才剛剛18點出頭。算起來,自己也算是勉強保證了八小時的睡眠。
看了眼同樣剛剛被卡斯騰叫醒的漢諾,再看看明顯剛剛鑽進帳篷的舒伯特少校和約格醫生。衛燃已經知道,接下來該他和漢諾出去尋找至關重要的企鵝了。
“該你們了”
舒伯特少校話音未落,已經將他的獵槍交給了漢諾,隨後又和約格不分先後的摘下各自脖子上的望遠鏡分彆交給了衛燃和漢諾。
等衛燃二人從床上爬起來,舒伯特引著他們走出帳篷,抬手指了個方向說道,“往那個方向找吧,兩個小時前進,兩個小時後退,如果天氣發生變化就立刻往回趕,如果發現企鵝群先不要開火,立刻回來報信。”
稍作停頓,舒伯特少校額外補充道,“如果超過五個小時你們還沒有回來,我和約格醫生會立刻去找你們。”
“我們會準時回來的!”
漢諾說完,已經將那支獵槍背在了肩上,招呼著衛燃一起給雪橇車換了一隊狗子。
趁著舒伯特把雪橇車上的密碼機等物搬下來的時候,衛燃也拿上了滑雪板和滑雪杖,順便還背上了他的登山包,這才趕在舒伯特少校開口說些什麼之前,踩著滑雪板第一個離開了營地。
不久之後,漢諾也吆喝著雪橇車追了上來。
“快上車!”
漢諾遠遠的便招呼了一聲,並在超過衛燃幾十米之後將雪橇車停了下來。
脫下滑雪板坐在雪橇車上,衛燃等漢諾吆喝著狗子們重新跑起來之後,這才不慌不忙的舉起望遠鏡,在這被夜色籠罩的南極大陸上尋找著紮堆的企鵝。
雖然此時夜幕早已降臨,但是得益於天氣還算晴朗以及夜空中飄蕩的極光乃至積雪的反射,所以這能見度雖然絕對不如白天,卻也並沒有差太多。
“維克多,我快要做爸爸了。”
漢諾毫無征兆的說道,“一周前我妻子還有我的媽媽寫給我的信裡說的,我猜這個時候,我的孩子說不定已經出生了。”
“恭喜”
衛燃放下望遠鏡真誠的說道,“當時你該跟著艾格納少校回去的。”
“這些天我確實一直在後悔”
漢諾索性吆喝著狗子們放慢了速度,懊惱的說道,“我直到艾格納少校他們離開之後才看她們寫給我的信,我該早點看的,我當時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台縫紉機上了。”
“你就這麼喜歡縫紉機?”
衛燃笑著問道,同時卻也忍不住想起了自己認識的另一個裁縫,以及另外幾個當時即將做爸爸的士兵。
隻是,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卻已經拿到了登山專家徽章的士兵,接下來將麵臨怎樣的結局。他是會變成殺人犯,還是會變成這支小隊新的領導者,還是兩者都有,又或者被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