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停頓片刻,用上次學會的希伯來語寫道,“猶太人的那本《俺的奮鬥》裡,每一頁的夾縫裡都撒滿了香甜的糖粉。但是,巴勒斯坦加油1
這才是曆史學者該做的事情,我可真是惡毒啊
衛燃一邊喃喃自語的念叨著,一邊再次換上德語寫道,“我發誓,納脆鐘和納脆飛碟真的存在,我們馬上就要啟動它們前往月球背麵的基地了。”
怎麼能忘了意大利呢?
衛燃略作思索,用意大利語寫下了最後一條遺言“和含棒人踢世界杯記得穿防爆服”。
“啪”的一聲扣上筆帽,衛燃將這封屬於自己的遺信仔細的卷起來,隨後將其裝進了一個酒瓶子裡並且塞上了一根木頭塞子,又特意融化了一些蠟油進行了封存。
最後將這封信塞進了一個空投箱子裡,衛燃帶著無法抑製的笑意重新坐在了火爐的邊上。
“你似乎很開心?”漢諾難得主動的開啟了話題。
“我和我在乎的人分享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重新拿起一塊木頭,繼續一邊製作著棋子一邊說道,“我已經寫好了遺信了,就把它留在這裡吧,你呢?漢諾,你也寫好遺信了嗎?”
“寫好了”
漢諾笑了笑,“早就寫好了,給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妻子和孩子都寫好了,我也和他們分享了很多在南極發生的有意思的事情。維克多,我們會活下來的對吧?”
“會的”
衛燃點點頭再一次回答了對方曾問過的問題,“肯定會活下來的,我們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現在就隻等暴風雪停下來了。”
這句話說完,漢諾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並且不出意外的重新拿起了酒瓶子。而剛剛還笑容滿麵的衛燃,也在短暫的快樂之後,重新麵無表情的雕琢著手裡的木頭塊。
在一秒比一秒難熬的等待中,兩天之後,山洞外的風雪終於有了停歇的跡象,當他們打開門的時候,更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夜空中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絢爛的極光。
“該出發了”
漢諾話音未落,已經穿上了一套德軍山地兵的製服,並在外麵穿上了那條經過他親手加厚過的連體保溫服。
“是該出發了”
衛燃回應的同時也穿好了衣服,隨後給那些精力充沛的狗子們掛上了早已裝滿了物資的雪橇車。
得益於這些天的修養,如今他們每輛雪橇車上都有足足20多隻狗子當作牽引動力,這無疑也能讓他們攜帶更多的物資。
“維克多,這個交給你保存吧。”
漢諾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地圖包遞了過來,“這裡麵是密碼冊,上麵有少校和約格的遺信,如果我們能活下來,說不定有機會把這些交給他們的家人。”
“你不拿著?”衛燃接過地圖包的同時問道。
“等下我要負責在前麵探路”
漢諾一邊說著,一邊將他們僅剩的一套登山裝備也給了衛燃,“這個你也拿著,如果我掉進冰縫,就全靠你來救我了。”
“好”衛燃點點頭,接過了裝有登山裝備的背包。
“等下我來炸毀洞口”漢諾說著,將那支步槍也背在了他自己的肩上。
見狀,衛燃也連忙將地圖包塞進了懷裡,吆喝著狗子們將裝滿物資的雪橇車拖拽出了山洞。
“躲遠點!你的雪橇車比較重,跑的不夠快。”
站在洞口的漢諾大喊著提醒道,“我擔心等下爆炸會引來雪崩1
“漢諾!,讓我來負責引爆吧。”仍有些不放心的衛燃謹慎的說道。
“還是我來吧”
漢諾說話間已經給他自己扣上了雪鏡,“快點讓雪橇車躲遠點。”
“你會和我一起去海岸線的對吧?”衛燃最後不放心的問道。
“你在說什麼蠢話?”
漢諾一邊調整臉上的雪鏡一邊不耐煩的說道,“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維克多,彆浪費時間了,快點讓你那輛雪橇車離遠點,等你準備好了記得點燃汽燈給我個信號。”
略作猶豫,衛燃還是咬咬牙,吆喝著雪橇車往遠處跑了百十米的距離,隨後立刻架起了金屬本子裡的那台大號望遠鏡看了一眼。
直到他在望遠鏡裡看到仍在洞口布置的漢諾,他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將掛在車把上,外麵還額外弄l個鐵皮桶金屬罩的煤油汽燈點燃。
“砰1
就在他剛剛調整好汽燈的火力時,山洞洞口的方向卻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槍響。
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衛燃立刻湊到望遠鏡邊上看了過去,隨後便看到漢諾單手杵著那支步槍,朝著他大喊道,“維克多——!維克多——!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1
“漢諾!你要做什麼!漢諾1
衛燃下意識的直起腰大喊道,隨後再次將眼睛湊到望遠鏡的邊上,可緊接著,他卻看到漢諾朝著自己敬了個禮,隨後用力一抖韁繩,讓那輛等著他的雪橇車自己跑了起來!
“漢諾1
意識到不妙的衛燃大喊著,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漢諾一手拎著起爆器,另一隻手拎著那支步槍轉身走進了仍舊亮著燈的山洞!
“轟1
沉悶的爆炸聲中,那座山洞的洞口蕩起了大片的煙塵和積雪。那本就不大的洞口,也在崩飛的積雪和石塊中被掩埋的嚴嚴實實!
“艸你大爺!漢諾!漢諾1
衛燃在咒罵中揮手收起了望遠鏡,跳上雪橇車用力一抖韁繩就往回跑。
然而,都不等那些狗子們將速度提起來,他卻又在這難得無風的黑夜中,在山洞頂部滾落的積雪中,在他曾無比期待的白光中,聽到了一聲似乎從被掩埋的山洞裡傳出來的沉悶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