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山頂一側被雷區包裹的備用戰壕附近,被綁在樹乾上的納漢不哭不鬨,老老實實的保持著安靜。
相隔有段距離,陸堯和小西鳳以及李大寨三人靠著樹乾睡的正香,補充著昨晚徹夜趕路消耗的體力。
查班長和海東青二人,則一個躲在樹上,另一個躲在山頂另一側納漢之前啃甘蔗的位置,借助著望遠鏡警惕著山下的情況。
在海東青舉著望遠鏡重點觀察,卻因為霧氣的遮擋什麼都看不到的山腳處,衛燃和刀班長早已經借著梯田裡那些農作以及濃霧的掩護,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山腳處,抵近觀察著和村子有段距離的那片駐軍營地。
這片營地看著並不算大,但卻背靠著山體,而且地勢也比周圍高出不少,前麵更是一片無遮無攔,什麼都沒種的梯田。
但是再詳細些的,他們二人卻因為霧氣的遮擋看不到了。不過,這個早晨,已經有十幾輛卡車開進開出,顯得格外忙碌。
此時,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半左右,再等下去,這山間的霧氣就要散儘,他們到時候或許有機會看清那片軍營的詳細情況,但恐怕也同樣失去了抓舌頭乃至離開這裡的機會了。
恰在此時,這濃霧中出現了一輛二八大杠自行車,騎車的,是個穿著掛膠雨衣,裡麵似乎還穿著越難軍裝的軍人,萬幸,他的身後並沒有其他的車子或者隨行的同伴。
“就他了”刀班長低聲做出了決定,“我來控製車子。”
“好”衛燃輕聲應了對方的安排。
前後不過十幾秒鐘,這輛自行車在哐當當的雜音中來到了二人的麵前。等離著近了,還能看到這人的自行車後座上綁著一根魚竿,額外掛著兩個蘇式飯盒。
幾乎不分先後,兩人動了,竄出去的刀班長準確的將手裡的微聲衝鋒槍的槍管捅進了自行車後輪的輻條縫隙,乾脆利落的彆住了車輪。
噶啦啦的噪音中,車上的人還沒來得及驚呼,便被同樣竄出去的衛燃從身後用電棍按在了脖領處,隨後不等他打著哆嗦栽倒,便粗暴的將其從車子上拽下來,拖進了荒草叢之中。
動作麻利的將一團襪子塞進了他的嘴裡,並且用一根皮帶牢牢的綁祝衛燃緊隨其後拿出手銬將他的雙手反銬在了一起,同時卻也發現了似乎有些不對。
濃重的狐臭味,過於旺盛的體毛,以及白色的皮膚和相對高大不少的體格,這俘虜竟然是個白人!
扭頭看向了旁邊的刀班長,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將那輛自行車上的魚竿和飯盒取下來,將車子丟進了土路另一邊積滿了渾濁雨水的排洪溝裡
“是個老外”衛燃展示了一番對方胳膊的顏色。
“是人就行,快走1
刀班長話音未落,已經拎著飯盒,拽住了這俘虜的胳膊肘,和衛燃一起,拉著他穿過土路,再次借著農作物和霧氣的掩護,避開那些在梯田裡勞作的村民,悄無聲息的爬上了一層層宛若台階的梯田。
很快,他們二人便回到了山頂,彙合了一直在放哨的海東青。
“怎麼抓了個洋鬼子?”海東青看稀奇似的打量著被麵罩套頭的俘虜。
“抓完才注意到,試著問問吧。”
刀班長說完,已經拽著俘虜爬上山頂,躲在了一顆歪脖子樹的陰影裡。
“你會越南語嗎?”
刀班長隔著麵罩給這俘虜拔出了嘴裡的臭襪子詢問的同時,已經用腳輕輕一踩對方的膝蓋窩,迫使他跪倒在地。
隻不過,這俘虜竟然回應了一句俄語,“朋友,你們是誰?”
“是個老毛子”海東青詫異的說道。
“你聽得懂?”刀班長扭頭問道,“正好,幫我問問他”
“我可聽不懂”
海東青連忙擺手,“我也就能聽得出來他是個毛子,但我可不會蘇聯話,這要是王備戰在就好了,他會蘇聯話,我就和他學了幾句。”
“這可”
“沒事兒,班長,我會俄語。”
話音未落,剛剛還在睡覺的陸堯已經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小西鳳。
“怎麼問?”陸堯在試圖掀開俘虜麵罩被衛燃阻止之後問道。
“讓我來吧”衛燃示意對方往後走了幾步,“我也會俄語。”
“你還會這個?”同樣趕過來的查班長好奇的問道。
“會點兒”
衛燃笑了笑,換上俄語說道,“你既然沒有亂叫,至少說明你很聰明而且想活下來,所以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怎麼樣?”
“你的俄語說的很好,和誰學的?”這名被蒙著頭的毛子俘虜反問道。
“注意你的身份,你才是俘虜。”衛燃提醒道。
“你要問什麼?”這俘虜沉默片刻後選擇了合作。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伊萬,叫我伊萬就好,我是被派遣來這裡的技術顧問。”這俘虜還算痛快的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懶得去分辨這爛大街的名字是真是假,衛燃一邊在對方的身上翻找一邊繼續問道,“說說那座軍營吧,那裡有什麼?”
“我要求根據日內唔1
伊萬的屁話都沒說完,衛燃便已經捏住了他的手腕關節,同時用另一隻手用力按住了他的下巴。
劇痛的刺激之下,喊都喊不出的伊萬不由的開始掙紮。見狀,查班長等人下意識的就要做些什麼,就連聽得懂俄語的陸堯,都準備開口說些什麼。
“讓他自己處理”刀班長在這時候選擇了站在衛燃這一邊。
小小的懲罰過後,衛燃鬆開手上的力道,也鬆開了對方的下巴,笑眯眯的提醒道,“伊萬同誌,你要知道,隻有活著的俘虜才有資格享受戰俘待遇,死人隻配被丟在雷區裡滿滿爬滿蒼蠅和蛆蟲。”
“你這是虐待戰”
“對,沒錯。”
衛燃一邊拍打著對方的臉頰一邊痛快的答道,“我是越難人民軍316師148團一營二連三排排長阮的很,我準備撈一筆錢,所以帶著我的兄弟抓了你,準備把你賣給華夏人。那麼伊萬同誌,所以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衛燃這耍賴一般的胡編亂造最先讓聽得懂俄語的陸堯臉上露出了抑製不住的笑意。
片刻後,伊萬似乎也想明白了目前的處境,不情不願的開口說道,“那裡是一座彈藥庫,也是一座炮兵陣地,裡麵儲備了大量的迫擊炮炮彈、加農炮炮彈和冰雹火箭彈,另外還有一個裝備了你們華夏”
“他們華夏”
衛燃較真兒似的糾正道,“都說了,我是越難人民軍316師148團一營二連三排排長阮的很。”
“好吧”
伊萬的語氣愈發無奈,“還有一個裝備了他們華夏產的46加農炮的重炮營和一個火箭炮營藏在這裡。
另外這裡還是一座火炮和火箭炮技術學校,我負責教授他們火箭炮的使用和維護。”
“這些武器裝備都藏在彈藥庫裡?”衛燃追問道。
“那座彈藥庫並不算大,據說它以前隻是一條鐵路隧道,但是鐵路還沒修到這裡就荒廢了,後來他們把那裡進行了擴建才有了現在的規模。”
伊萬痛快的答道,“剛剛我說的彈藥都在裡麵,但是那些武器就在彈藥庫外麵,左手邊的那片叢林裡。”
“你剛剛準備騎車去哪?”
衛燃繼續問道,順便從對方的懷裡找出了一個酒壺,擰開蓋子聞了聞,不出預料,裡麵裝著的是伏特加。
“去附近的村子買牛奶,下午我還要回去給那些炮兵上課。”伊萬立刻答道。
“帶著魚竿和飯盒還有伏特加去買牛奶?”
見伊萬不說話,衛燃笑了笑,換上母語將剛剛問來的情報複述了一番。
至於對方剛剛那小小的謊言,話裡話外無非在暗示他消失的太久會有人找他罷了。
“等霧氣散了,這個距離應該能觀測到。”陸堯跟著說道。
聞言,刀班長略作沉吟,起身走向了不遠處仍被幫著的納漢,“我去找那個孩子核實一下,你們先彆過來。”
目送著刀班長離開,海東青指了指頭上套著麵罩的伊萬,“這個老毛子怎麼處理?”
“這個舌頭價值很大,條件允許就帶回去吧。”查班長道出了他的看法,與此同時,衛燃也重新用臭襪子和皮帶堵住了伊萬的嘴巴。
片刻之後,刀班長也走了回來,示意眾人和他一起走遠了一些,趴在山頭一片灌木叢的後麵低聲說道,“問過那個孩子了,那老毛子說的基本屬實,那孩子之前去那邊幫忙做過事情,那些火箭炮和加農炮就在彈藥庫外麵的林子裡藏著。”
“咱們什麼時候動手?”查班長問道。
“等傍晚吧”
刀班長想了想說道,“到時候撤離也方便,趁著還有時間,你們都休息一下,我來守著他。”
“刀班長也休息一下吧”
李大寨低聲說道,“我剛剛已經睡了一會兒了,你們也休息一下,回去還要靠你們呢。”“也好”
刀班長並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眾人又回到綁著俘虜伊萬的那顆樹邊上,先分食了從伊萬那裡繳獲的兩個飯盒裡還算豐盛的米飯和肉菜,隨後便各自找了個位置,裹著雨衣躺了下來,而李大寨也拿著從查班長那裡得到的望遠鏡,在山頭一片灌木叢裡潛伏下來,警惕的觀察著山另一側梯田裡,那些越來越清晰的村民。
額外又啃了半塊返潮的壓縮餅乾,衛燃灌了幾口酸梅湯之後,也裹緊了雨衣,枕著背包閉上了眼睛,並在不久便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