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新來那個,你過來一下。”在床上坐著的老大呼喚。
我走過去,在他麵前站定。
“以前住過?”看我做花那麼熟練,誰都猜得到是怎麼回事。
我點點頭:“住了一個月。”故意誇大,表示自己是老資格。
“上次是因為什麼進來的?”
“打架。”
“這次呢?”
“打架。”
審問新人的案底,是每個牢頭的任務。在號子裡麵,小偷和強奸犯是最被人看不起的。
“這次要住多久?”
“不知道,要等開庭再說。”
“打的很重?怎麼還得開庭。”一般的打架事件,公安局就能做出拘留多久的決定,到了一定程度才會經由法院審判。
“…”我沉默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牢頭最討厭滿口胡話的犯人,一旦被識破的話接下來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我帶著我們學校的學生把另一所學校給砸了,直接經濟損失高達幾十萬,可能會判的比較重。”
一句話剛落,圍著桌子做花的犯人們全都看了過來。牢頭也目光炯炯:“砸了一個學校?我草,你快給我講講是怎麼回事?喂喂,你們繼續做花,彆他媽到處亂瞄啊”
我定了定神,隻好滿足這位牢頭的好奇心,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講了一下。
“五百多人?我草五百多人?”牢頭興奮地叫喚:“你是你們學校老大吧?”
“不算老大,主要是兄弟們給麵子。”
“嘿,好小子,不錯,是條漢子”牢頭更加興奮,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即又說:“不過咱的規矩不能壞,你既然也在裡麵住過,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點點頭,自己走到牆角,抱著頭蹲了下來。這是下馬威,無論什麼人進來,都得走這一趟流程。那次我們三個進來,葉雲第一時間給牢頭敬了中華煙,所以我們免了這個過程。這次不行,我連個毛都沒有,沒法孝敬這位牢頭。
不過我剛蹲了沒一分鐘,牢頭就呼喚:“行啦行啦,意思意思就行了,快來快來。”
我站起來,走過去,牢頭熱情地讓我坐下,摟著我的肩膀說:“小兄弟,我覺得和你特彆投緣,你叫什麼名字,哪兒人啊?”我一一道來,牢頭說:“嗯,你以後叫我楊大哥,以後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保證餓不著你”
“謝了楊大哥。”我挺感激,感覺碰到好人了。不過楊大哥好像熱情地過了頭,除了嘴上滔滔不絕之外,一會兒摸摸我的胳膊,一會兒捏捏我的大腿,讓我心裡有點不大舒服。
過了一會兒,我就說:“楊大哥,我去做花。”
“做什麼花,你陪我聊天就行啦。”
“多一個人要多一個人的活,我哪好意思讓大家幫我做,我還是去吧。”我站起來,不由分說地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楊大哥沒有再阻止我。
我一邊做花,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犯人,從今天起可以叫他們號友了。掃了一圈,發現他們大多年齡偏大,我算是這裡麵年紀最小的了。做花的過程中,大家很少說話,比原來我們那個號子的氣氛差了很多。一直熬到晚上開飯時間,楊大哥領了飯,將飯一個個發下去,還是老三樣:饅頭、鹹菜、稀飯。唯有楊大哥的待遇好一些,兩個肉菜加一個油乎乎的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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