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後退一邊拿出火折子這便要點了那紙團,可由於她過分緊張那火折子愣是掉在了地上,她一慌將那紙團捏捏小,便塞進了自己嘴裡。
紙取之於木而難吃於木,洛明月土撥鼠似得鼓著腮幫子嚼了好一陣,這才愣是掐著脖子將那紙團咽了下去。
“咳咳。”洛明月嗓子眼似被劃開了幾個洞,又假模假樣的咳嗽了好幾聲也沒想出來如何解釋自己的這般行為。
“明月!”納蘭弘軒震怒了,“你這是乾什麼?”
洛明月捋著脖子,自說不出什麼。可是向來沉默少語的納蘭臻康卻開口大論道“她似乎不願意讓我們查出來誰是細作。”
納蘭臻康當著洛明月的麵用了個“她”字,如此生疏的親戚關係,洛明月也真是……服了。
“明月,你最好給本王一個解釋。”納蘭弘軒臉緊繃繃的,稍再激動一些,便要爆了。
“王爺,你相信明月,明月沒有歹意。”洛明月無力的解釋。
納蘭弘軒不語,而納蘭臻康則逼近一步道“你為何阻攔陸離?為何吞下紙?為何要阻攔我們查出誰是細作?”
納蘭臻康步步相逼,洛明月步步相退,尼瑪啊納蘭臻康,這會子顯得你會白活了,要是你知道了那細作其實是你妻子,你還會這麼咄咄逼人嗎?
逼至牆角處時,納蘭臻康終於停下腳步,然後背手揣測道“楚國,莫千尋。”洛明月不知他為何提起莫千尋的名字,但是這三個字很是足以在她與納蘭弘軒隻見劃出一道鴻溝。
“女人心,海底針。”納蘭臻康又恢複了三字經,“你,是細作。”
洛明月氣的瞪大眼,“你細作!你細作!你們全家都是細作。”沒錯,若是有朝一日納蘭臻康也叛變了,他們一家子還真的都是細作。
久不說話的納蘭弘軒慢吞吞的走到了洛明月身前,看了看篤定的納蘭臻康,又看了看慌張的洛明月,沉思半日方道“不會是明月。”
“隻怕是當局者迷。”納蘭臻康看來要對洛明月便是細作的這件事情拍板了。
“當局者迷的人是你。”營帳外,一道霞影閃現進來,洛明月與納蘭臻康同時喚了聲“紅鳶?”
紅鳶帶著洛明月做給她的帷帽,輕飄飄的好似一朵楓葉般落了進來,洛明月暗道一聲不好,這就想著將她推出去。
猛然要跑的洛明月被納蘭臻康擋了住,末了,還被他諷了一句,“想逃?”
紅鳶的身影清冷而孤傲,可偏偏一身紅裙似火。她踱步幾下立定道“她不是細作,我才是。”說罷,按著洛明月教的法子,拉著那兩根小繩,將帷幔掀了開。
破碎掉的容顏令在場之人紛紛愣住,而紅鳶卻很是淡定,悠然開口道“這是我的報應,我已接受。如何懲治叛軍之人,且聽太子和王爺發落。”
臻康久久立在原地不動,黑曜石般的瞳孔抖啊抖的,似與她的臉一起碎了。
紅鳶閉上眼睛,眼角淌下一滴傷心淚,臻康靠近她,替她抹去了淚珠。
“王爺,紅鳶她是有苦衷的!”洛明月跪倒於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個清清楚楚,她大腦一向短路,如此在極短的時間內講清楚一件陰謀,實屬難得。
納蘭弘軒聽罷,沉默不能語。
“先退下吧。”半晌,他才講道。
紅鳶長舒一口氣,不知是感到解脫還是怎的,她竟笑著問道“能不能給我一麵銅鏡,我很想看看自己的樣子。”
納蘭臻康扶住她道“彆怕。”
“怕?”紅鳶笑得更歡了,“我阮紅鳶不是那樣的人。”
她從納蘭臻康的手中掙脫出來,在營帳內繞了一圈,並沒有找到什麼銅鏡。
紅鳶是找不到的,因為洛明月早已下令讓殷宕將軍中所有的銅鏡都銷毀了。
“是將銅鏡儘數藏起來了是不是?”紅鳶搖曳著走向洛明月,怔怔的看著她的眼眸道“可是我早就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
洛明月閉住眼睛,眼前驟然一片黑暗。
紅鳶的事對納蘭弘軒他們來說是個非常棘手的很。
軍中紀律嚴明,納蘭弘軒兩兄弟辦事一向公正,隻怕紅鳶這一次,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