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雲昭麵色冷沉下來,心緒翻湧,越發為前世的虛耗不值,麵帶幾分悲涼,道:“婆母也有女兒,雲昭不指望婆母疼我如女,就算婆母不幫雲昭,也不該如此羞辱於我。
我想問問婆母,若小姑遇到今日之事,婆母難道也讚成親家往小姑心頭上插刀的作踐她嗎?”
盛雲昭這幾句話將羅氏問的一時無言以對,不免就想到淮南王對女兒不冷不熱的事了。
可是紀窈一聽卻不乾了,她最是在乎忱宴哥哥,她氣的跳著腳尖聲道:“盛雲昭,哥哥不喜歡你,你就來詛咒我?你真惡毒。
我哥哥娶你是他倒黴,你要是想和離就痛快些,還想拿和離來嚇唬我們,哼,你最好彆反悔!
我才不像你,越伯母最是喜歡我了,早就盼著我嫁給忱……”
“住口!”
突然,紀老夫人和另一道聲音同時響起。
房裡的一眾女人同時轉頭看去,就見紀軒麵色不怎麼好的帶著一身潮氣走了進來。
外頭像是已然下起了雨,他發絲上沾了水珠,他容貌生的俊美,舉止風流,若不是此時臉太臭,眼神陰沉,平時看著人的時候,似乎都帶著三分情,很難不讓女子心動。
可此時盛雲昭再沒了當初繽紛落英的悸動,隻剩下全力以赴過後的平靜。
“哥哥,”紀窈一見到兄長,頓時撲過去,“哥哥你看,你看窈兒的臉。”
紀軒對這個妹妹還是很疼愛的,見紀窈小臉兒一邊一個明顯的五指印子,臉都有些紅腫了,“怎麼回事?”
紀窈委屈的眼淚汪汪,“是盛雲昭打的嗚嗚……”
紀軒對盛雲昭從來不假辭色,聽了紀窈的話後,眼神登時不善。
羅氏對女兒有多心疼,現在就對盛雲昭有多怒,她冷笑了聲說道:“我國公府真是娶了個有本事又厲害的好媳婦,竟然欺負起自己的小姑來了。”
誰都聽出來羅氏這是在說反話,紀軒眉頭擰起,了解自己母親的脾性,他看向祖母。
紀老夫人麵色也不怎麼好,接著剛剛的話道:“孫媳婦,不是祖母說你,有事說事,你又何必賭氣說和離這種氣話呢?
若非咱們這些長輩豁達,真較起真兒來,你豈不是落個搬石頭砸了自個兒的腳的局麵?”
紀老夫人自然沒有將盛雲昭的話當真,她驕傲自尊心強,感覺麵子過不去,一時激動提出和離,以此挽回些麵子罷了。
“發生了什麼?”紀軒淡聲問道。
他吃過早膳,打算過來給祖母請完安就出門的。
可進門就看到兩個粗使丫頭一臉惶恐不安的跪坐在地上,又聽到妹妹驕縱的話,故而才那麼一聲。
他雖不喜歡盛雲昭,可妹妹的話卻也過分了。
有羅氏炮仗的嘴,都不用紀老夫人開口說。
紀軒聽完了母親的話,目光一寒,看向盛雲昭。
今日的她穿了身半新的天青色裙襖,不施粉黛,卻襯的她膚如凝脂,眉如翠羽。
隻是那雙烏黑的眼瞳幽幽暗暗,像是晨時熹微的光,讓人卻看不透了。
昨晚盛雲昭與自己說和離的事,他以為她是以退為進,沒想到竟真的鬨到祖母跟前了。
盛雲昭無視紀軒的目光,鄭重的道:“祖母,孫媳沒有賭氣,孫媳是認真的……”
紀軒登時麵色難看,冷聲道:“你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