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忱宴麵色慘白如紙,再難克製整個人倒在了車上將自己縮成一團。
那雙深邃眼眸裡卻仿佛凝了冰雪,彌漫著刺骨的寒意。
越忱宴牙關緊咬,渾身緊繃成了弓弦,冷汗迅速的浸透了衣衫。
隻片刻間,整個人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他的手顫抖的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瓷瓶,幾次才拔開瓶塞。
動作過大,瓷瓶裡的火紅的藥丸兒灑了到處都是,他好不容易才撿起來吞服入口。
藥效發揮的極快,而他也虛脫的沒了半點力氣。
馬車停下,已然是淮南王府主院了,心腹風辰站在車窗外滿麵擔憂的壓著聲音問道:“王爺,可是……”
他避諱的左右看看,見周圍沒人才輕聲問道:“可要請府醫?”
過了一會兒車裡才傳來越忱宴低啞的聲音,“不必……你讓人留意著紀國公府的動靜,若紀軒找到玉佩,問清楚是誰撿到的……”
撿到他玉佩之人,或許就是昨晚那名婢女。
到底是意外還是算計,相信很快見分曉。
昨晚中藥後引的蠱毒複發,他以為壓下去了,可今日又來勢洶洶。
風辰心下狐疑頗重,王爺的家傳玉佩從不離身,從沒弄丟過,昨晚參加完了紀國公老夫人的壽宴後,玉佩竟然就失蹤了。
可王爺不說如何弄丟的,他也不敢多嘴。
……
這邊,盛雲昭一口氣跑回了自己的房裡,坐在榻上,氣息仍舊有些急促不穩。
她心有餘悸的按著心口,她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快撞見越忱宴。
太過猝不及防,她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窺一角而知全貌,這個人心思敏銳,洞悉人心,自製力極強。
若說這世上有誰了解這個人,那麼她勉強算一個。
前世,她雖深居簡出,而在必要時,她還要做個提線木偶。
有意無意的總是能聽到一些關於他的事。
即便她有心避著越忱宴,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總是偶爾會遇到他。
尤其是他看自己那眼神,就像是充滿掠奪性,又像是看穿了她的內心。
每遇見一次,就讓她心神不寧很久。
以至於她今日這種倉皇逃竄的行為,是她前世形成的本能。
“呼,主子,您怎麼跑的那麼快啊……”芸娘衝進來,掐著她厚實的腰身,呼哧呼哧的氣喘如牛。
盛雲昭收回思緒,正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可芸娘外表看著憨實,實則卻是個心思細膩的,想到今早去紀老夫人那裡請安時發生的種種。
讓她意識到了主子的變化和不對,這讓她想到了她試探道:“難道主子是因為看到了淮南王?”
想起淮南王的身份,芸娘憂心忡忡起來,“主子,您沒嫁進國公府前都嫁不得他,就算您與世子和離了,更是不可能的……”
盛雲昭正要說什麼,瞬間麵色陡變,低喝一聲,“住嘴!”
芸娘眼見著盛雲昭給她使了個眼色,猛然轉頭,就見一個躡手躡腳的身影靠近過來,頓時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