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音抽回手,麵帶焦急,“世子,我不要緊,我們快去救姐姐。”
說著,她提著裙角便向馬車飛奔而去。
紀軒心下微緊,他差點忘了,馬車已然沒了影子,街道上已然恢複了平靜,但願盛雲昭不要有事。
……
無人掌控的馬車已然橫衝直撞的衝出了皇城,此時已然都跑出了幾裡地了。
盛雲昭頭發散亂,衣裳也被刮的破損,滿是狼狽的緊緊地抓著車內把手。
不敢鬆懈半分,就怕被甩出車外去。
可路顯得越發顛簸,身子如篩豆子似的難以安穩。
盛雲昭沒有聽到身後有追上來的動靜,她緊咬牙關,又急又怕,眼圈泛紅。
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該怎麼辦。
她順著忽閃的車簾看去,此處已然脫離了官道,她感應不到有人的跡象。
紀軒就在身邊,以他的身手,若是及時出手控製瘋馬,也不至於落到這裡。
突然的,很久擱淺的記憶襲來,那次也是驚馬。
那年她十五歲,隻是地點是楚京街頭。
她記得清楚,那天父親對她說的一席話,令她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被突然奔向自己的瘋馬驚住了,連躲閃都不會了。
眼看,她就要被踩踏在馬蹄之下的瞬間。
她被一人攬著腰身離開了原地。
也是那天,紀軒走進她的眼裡,決定聽從父親對她的勸告。
可惜到底是一腔真情錯付了。
看來,那天不過是紀軒的順手而為,從頭到尾,她在紀軒的心裡,眼裡恐怕連路人都不算吧……
想到他對薑晚音處處嗬護的畫麵,盛雲昭慘笑了聲。
就是這樣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的紀軒,她卻賠上了一生。
她慘笑了聲,都到了這步,她竟還對他生出期待。
她感覺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所有雜念不過一瞬間。
不行,她得想法子自救。
跳馬車?
現在地麵坑窪不平,她無法穩住身子,根本就跳不下來。
或許掌控驚馬,還有一線希望,可那也得先握住韁繩。
盛雲昭一點點的往前挪,然而車軲轆似乎碾壓在了一塊石頭,頃刻間馬車向著一邊偏去。
“啊……”
盛雲昭的手臂被扭了下,她鬆了手。
“砰——”
馬車有驚無險的沒有翻,卻重重的墩在地上。
她的身子被狠狠的摔在了車壁上,又重重落下。
痛的盛雲昭一下就飆出了眼淚。
馬兒瘋了一般繼續向前衝著,盛雲昭顧不得疼,這樣也不行,看來還得跳車。
就在她好不容易挪到車邊的時候,發現周圍雜草叢生,露白的地方是尖銳的石頭。
更要命的是,前方赫然橫欄了一道天然壕溝。
眼看距離壕溝越來越近,盛雲昭在一瞬間有些絕望。
她不怕死,可重來一次,她還沒有報仇,還沒有再見爹娘和弟弟一麵。
可眼下,她不得不孤注一擲,不管是殘了還是廢了,她都得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