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盛雲昭的眼神裡閃過一抹慌亂和猶豫,想要回去她也不知道怎麼走。
遲疑的功夫,她已經跟著越忱宴進了屋。
房裡有股讓人安心的淡淡沉香氣彌漫在空氣中,隨著她們的進來,鑲嵌在石壁上的油燈微弱的火苗也伏低了下去。
就在盛雲昭以為會熄滅的功夫,隨著關上的門竟起死回生了,隻是燃點極低,顯得有些奄奄一息的。
房裡是清一色沉香木的文房器物,正對著門的緊裡麵有兩個台階,上方擺著一套矮桌和矮靠椅。
一排鶴登花枝的屏風為背景。
越忱宴也不說話,徑直的走過去坐在了靠椅裡。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玄色長袍,襯得他身姿越發修長挺拔,光一個背影都給人一種風姿卓絕感。
盛雲昭晃神了下,他的這個背影與三年前的他重疊,隻是這時的他比之記憶中的他身上又多了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疏離。
越忱宴找了個舒適的坐姿,透著幾分慵懶,這才抬起頭看向她。
不算明亮的光線下,男人的目光幽深仿若深不見底的淵海,極具攻擊力,盛雲昭的呼吸就是一窒。
匆忙收回神思,打起精神,卻感覺手腳似都沒地方放的尷尬。
好在她的這種窘迫並未多長的時間,越忱宴目光沉靜,冷淡的開口道:“會生爐燒水吧?”
“哦,會……”盛雲昭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脫口而出了。
在紀國公府的時候,她經常下廚,又不是那種五指不沾陽春水的閨秀,這點小事如何不會呢?
隨即,她心裡不免暗歎,有些人即便隨意的坐在那裡,他身上透出那和年齡不符的老成與威儀,仿佛從骨血裡滲透出來了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更遑論他又是不苟言笑,神情淡漠下就更不怒自威了。
盛雲昭目光快速的掃視了一圈兒,看到台階下的邊上有個小泥爐,上邊還掛著一個紫砂銚子。
而左側還有一根貼著牆壁延伸過來的長長竹筒,切口處被木塞塞住。
盛雲昭眼露驚訝的走過去,她聽說過,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引水法。
不過在她看到爐子和銚子上都蒙了一層灰塵。
暗想他這是剛來?
隻是他為何也來了這裡?
一時心頭有些紛亂……
寬敞的房裡隻有盛雲昭忙碌擦洗弄出來的輕微動靜。
越忱宴的目光仿佛黏在了那道忙碌的纖細身影上一般,隻是眼神裡沒有半點溫度……
盛雲昭自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不過是硬著頭皮撐著罷了。
直到炭爐燃起,她拿起葫蘆瓢接了些山泉水,剛要往嘴裡送,才傳來他低沉悅耳的一句,“本王發現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盛雲昭微頓,側頭看向他,“王爺也想喝?”
看來這是怪她沒有讓他先喝了,盛雲昭好脾氣的走過去,將葫蘆瓢送到他的麵前,既然他想喝,那她就給他先喝好了。
越忱宴微微挑眉:“……本王若想喝這冷水,還用得著使喚你?”
盛雲昭:“……”真難伺候。
隨即她不由回想,自己是不是又哪裡惹這位爺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