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清那個詭異的聲音後,我頓時就渾身一僵,冷汗更是猶如雨漿一般,順著額頭就流了下來。
現在已是午夜,在農村這個時間段,家家戶戶早就熟睡多時了。
可是,在此刻,竟然有詭異的唱戲聲在寂靜的小山村內傳了開來,那聲音內充滿了淒涼和不甘,就仿佛一個人受儘了苦楚含冤而死,卻又無人能為其申冤一般。
就聽那聲音唱道:“屈斬竇娥天也愁,案情雖疑無憑據,預想翻案難下手,回後廳思念親生兒,難驅心頭千萬愁,四處打聽無蹤影,十月懷胎付東流...”
這唱戲的聲音詭異極了,眾所周知,在唱戲之際,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拿著腔調,夾著嗓子發音的。
這聲音如果在平時聽起來也沒什麼,但此刻已是深夜,且萬籟俱靜,而在這寂靜的深夜裡,這聲音就顯得格外的瘮人了。
且最主要的是,這聲音唱的似乎是...竇娥冤?
我師父早些年也喜歡用收音機聽戲曲,所以對於竇娥冤的唱詞我也還算熟悉。
但這個聲音唱的,明顯不對勁,似乎是自己給後改了幾處唱詞。
“回後廳思念親生兒,難驅心頭千萬愁,四處打聽無蹤影,十月懷胎付東流...”
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且這一次,明顯要比上一次近的多,也清晰的多,很顯然,那唱戲的人,正在往我這裡接近,甚至是...極有可能就是奔著我來的。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隨即暗暗猜測:“難道是...苗翠翠?”
苗翠翠是藝校畢業的,學的又是戲曲專業,之前我和王寡婦在經過劉老憨家門前之際,就聽到過他家院子裡傳出了嬰兒的嬉笑聲和女人唱戲的聲音。
且那時候傳出的,正是竇娥冤。
就連唱詞,都如出一轍。
“唱詞應該是被她自己給改了,但,她為什麼要改唱詞?”我皺著眉頭,在腦海裡回憶了一番被她修改了的唱詞,隨即頓時頭皮就麻了。
“原來是奔著那鬼嬰來的!”
那鬼嬰之前尾隨我來到了我家,被我一怒之下直接封印在了壇子裡。
算一算時間,鬼嬰已經被我封印了一天一夜了,這麼長的時間鬼嬰沒有回去,苗翠翠作為母親不急那就怪了。
隻是,苗翠翠不是被養在養屍棺中嗎?
怎麼此刻,卻走出來了?
難道是...她也起屍鬨祟了?
我‘咕嚕’一聲咽了口吐沫,而這時,那詭異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竟然直接出現在了我家的院子裡。..
“來了?”
我心頭一震,隨即躡手躡腳的來到了窗戶前,深吸了一口氣後,便透過窗戶向外看去。
絲絲縷縷的月光映照而下,借著月色,我看到,在院子內果然站著一個人。
她身著紅色的嫁衣,一頭如瀑般的長發隨著夜風輕擺,而她,就仿佛入戲了一般,此刻正一邊一臉淒婉的哼唱著竇娥冤的唱詞,一邊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