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冷月高懸。
一縷縷烏雲不停的翻湧,隨後慢慢彙聚在了一起,將那輪冷月遮擋,隻露出了尖尖一角,就連朦朧的月輝也被烏雲儘數遮擋,讓原本就漆黑的老林,變的愈發黑暗了。
而在老林中的某處,一道道漣漪將一處空地籠罩,那漣漪就仿佛隔絕了一切一般,無論是夜風,亦或者是蟲鳴,都無法傳進去分毫。
在漣漪內部,雜草枯萎,樹木折斷,就連大地,都被打出了好幾個深坑,可謂是千瘡百孔,一片狼藉。
此刻,我就站在被漣漪包圍的空間中,扶著一顆斷樹,一臉凝重的看著那個入定的妖僧。
淡淡的金光自其體表彌漫而出,那金光極其璀璨,將周圍的黑暗儘數照亮,就連他體表繚繞著的鬼氣,在此刻竟然都被驅散了,讓他原本有些妖邪的麵容,在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莊嚴肅穆,就仿佛真的化身成了一尊佛陀一般。
“真的是不動明王?可是,古籍上不是說,隻有擁有佛性,且有大慈悲的人,才能練成嗎?這個妖僧...怎麼可能修煉成?”
下一刻,我忽然就渾身一震。
因為我忽然想起了這個妖僧之前說過的話。
他曾說,不蕩儘世間厲鬼,誓不成佛!
那時候我還以為這隻是他為了抬高自己而隨口說的一句話,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真麼簡單。
“難道,他真的擁有佛性,且擁有大慈悲嗎?”
能以身飼鬼的人,不一定是個好人,但絕對是個狠人。
對自己都這麼狠,這樣的人,對彆人,肯定更狠。
但還有一種人,那便是擁有大慈悲的人,就比如割肉喂鷹的如來,那便是真正的大慈悲。
可是,我實在無法將這個妖僧和所謂的慈悲聯係到一起,就更不會信,他竟然能和傳說中的佛陀一樣,擁有佛性,且擁有大慈悲之心了。
“不過,他的不動明王法相應該還沒有修煉到家,不然的話,也就不會被我一拳打出一道裂痕了。”
我眯起了眼睛,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妖僧,就發現此時的他氣息內斂,一縷縷佛光,不時的自其雙眸中彌漫而出,那種感覺,就仿佛是在以佛性,來滋養自己的雙眸,治愈剛才的傷勢一般。..
“既然我一拳就將他的法相打出了一道裂痕,那麼,如果我打兩拳,三拳甚至是十拳呢?是不是,就可以破開他的不動明王法相了?”
此刻,我所在的這片空間已經被隔絕了,我被困在了其中,想要遁走是不可能了。
所以就隻剩下了一條路可以走,那便是戰!
“麼的,反正也沒得選了,乾了!”
我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隨即深吸了一口氣,身子再次微微弓起,而後,伴隨著一聲炸響,我整個人再次衝了出去。
這一次,我仍然沒有絲毫留手,可以說是將力量與武技都爆發到了極點。
體內澎湃的炁再次彙聚在了我的手掌上,我如法炮製一般,再一次高高躍起,隨即,一聲爆喝:“石破天驚!”
隨著我的爆喝聲落下,就聽‘轟’的一聲炸響傳出,比之前更加恐怖的能量,再一次肆虐開來。
邪眸魔僧身下的大地再次凹陷下去幾分,滾滾煙塵四起間,那些折斷的樹木,都被那股爆散開來的恐怖能量給掀飛了出去,‘咕嚕嚕’的在周圍亂滾。
哪怕是我,都被那股忽然爆發的巨大能量給掀飛出去足足十多米遠,才踉蹌著落在了地上。
我踉蹌著站定了身體,隨即便眯起眼睛向邪眸魔僧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我便眸光一縮,因為那繚繞在他身上的淡淡佛光,竟然還沒有破碎,最主要的是,那絲裂痕,竟然並沒有擴大的勢頭。
“一拳不夠,那就兩拳!”
我知道,此刻這個妖僧正在療傷,斬靈刀那一刀劈傷了他的雙眸,而他的雙眸一定對其極其重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選擇哪怕一直被動挨打,也要療傷了。
一念至此我便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再次衝了上去。
隨後,就聽‘砰砰砰’的炸響聲不斷傳出,卻是我在一瞬間瘋狂錘擊,也不知道打出了多少拳。
巨大的反震力量讓我體內的炁在瘋狂的鼓蕩,就連氣血都開始翻騰了起來,最後,就聽‘哢嚓’一聲脆響傳出,卻是那道佛光上的裂痕,終於被擴大了幾分。
但我並沒有繼續錘擊,實在是剛才那一瞬間對我的消耗太大了,而且,我的雙拳已經被震的隱隱作痛、且不受控製的顫抖了起來,虎口都被震出血了。
如果我繼續瘋狂錘擊下去,可能還沒等那佛光被徹底錘爛呢,我的雙手就先廢掉了。
我的雙腳在佛光上狠狠地一蹬,整個人便猶如一隻飛鳥一般,向後縱身一躍,在空中一個翻滾,隨即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麼的,不愧是以抗揍著稱的不動明王法相,還真是抗揍啊!”
我抖了抖有些發麻的手腕,足足緩了近五分鐘,雙手才不再顫抖。
此刻,原本堅不可摧的佛光,已經出現了一道很大的裂痕,那裂痕就仿佛蛛網一般,密布在那妖僧的腦袋四周。
“管你是什麼天下十大高手的守門員還是什麼東西,惹了老子,都沒有好下場!”我冷冷一笑,暗道:“這一次,一擊必殺。”
我深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番體內躁動的炁和翻滾的氣血,隨即便猛的睜開了眼睛。
而當我睜開眼睛的瞬間,我便開口,吐出了一串符咒。
“杳杳冥冥,天地昏沉。太上台星,應變無停...”
我的聲音雖然平淡,可是卻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而隨著符咒被我吐出後,我的雙眸忽然就變的混沌了起來,就仿佛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就布滿了烏雲一般,且在烏雲中,隱約間還有雷霆在翻滾!
“雷來!”
我忽然仰頭一聲爆喝,而隨著我爆喝出聲,就聽‘轟隆’一聲炸響自我的五臟六腑內傳出。
那一瞬間,我渾身巨震,一抹湛藍色的電弧,更是瞬間從我體內溢出,在我的體內一陣奔騰跳躍。
一股暴躁的炁始於我的心臟,終於腎臟,最後,又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我的心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