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安顏大概明白了顧時遠話裡的意思。
他是覺得顧婉劫持自己,跟他這個當父親的也有關係,心裡愧疚,所以對她舍命相救吧?
其實安顏真沒想那麼多,畢竟顧婉是顧婉,跟顧時遠無關。
喂顧時遠喝了小半杯水後,安顏把杯子放回床頭櫃,又動手把顧時遠的病床床頭稍微調高一點,讓顧時遠能躺得舒服一些。
顧時遠看著她忙忙碌碌,做這做那,心裡無限感慨。
他把顧婉一手養大,對顧婉付出那麼多,換來的是毫不留情的一刀。
他從來沒有管過自己的親生兒子,現在卻是自己的兒媳在照顧自己。
他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是不稱職。
想起戰墨辰,顧時遠隱約記得他昨晚也去了酒吧,忍不住看向安顏問:“小顏,墨辰他有沒有……”
“什麼?”
安顏幫顧時遠把被角掖好,隱約聽他說了句什麼,回頭問道。
顧時遠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他很想知道,墨辰有沒有生氣,有沒有怨他,可,可他又能以什麼立場去問呢?
遲疑間,病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白芍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一把牽起安顏手往外走:“安姐姐,我媽醒了,她有個很重要的消息要跟你說!”
“你媽要跟我說什麼?”安顏一雙明眸裡滿是詫異。
早上她帶著白芍回家休息了一會兒,安撫好白芍之後兩人又一起回到醫院。
她在這邊守著顧時遠,白芍在那邊看著呂梅冬。
可她和呂梅冬向來也沒有交集,呂梅冬怎麼會醒來就要找她呢?
可白芍很急切,一直催她快點過去。
安顏滿頭霧水,回頭叮囑了顧時遠兩句,跟著白芍匆匆去了呂梅冬的病房。
呂梅冬的傷勢比顧時遠輕多了,除了頭還有些暈,基本沒有什麼大問題。
此時正表情呆滯地靠在床頭,瑟縮的樣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安顏走進病房,看見呂梅冬這副樣子,不由得心有戚戚。
這個女人所作所為雖然讓她不喜,可畢竟是白芍的親媽。
安顏走到床邊,儘量放緩語氣:“阿姨,你還好嗎?”
“是你?你來了……”
儘管安顏聲音很輕,呂梅冬還是像被嚇了一跳,飛快抬頭瞥了一眼安顏,又低下頭去,臉上有著明顯的猶豫掙紮。
白芍見狀提醒道:“媽,你不是說有很重要的消息要跟安姐姐說嗎?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嗯。”
呂梅冬應了一聲,又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像是鼓足了勇氣,看著安顏開了口。
“早上我剛給小芍打完電話,顧婉就又開始發瘋,說我對不起她,現在還想害她,拿著花瓶就往我頭上砸。”
“她一邊砸,還一邊罵,說,說戰墨辰就是個冒牌貨,根本不是戰家的繼承人,還說,還說……”
呂梅冬說到一半,有點說不出口。
她醒來以後,其實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還是被顧婉砸得出現了幻覺,不然怎麼會聽到這麼荒謬的話?
不止她難以置信,安顏和白芍聽到這些,也同樣震驚當場。
戰墨辰不是戰家人?
這是什麼天方夜譚的說法?
可呂梅冬完全沒必要撒這個謊啊。
而且看呂梅冬吞吞吐吐的樣子,顧婉後麵肯定還說了什麼駭人聽聞的話。
安顏定了定神,緊緊盯住了呂梅冬:“顧婉到底還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