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這話可謂是一針見血,笛貝的臉皮瞬間滾燙。.
她聽出來了,知道他想要利用她。
即便曾經被白芍目睹過他無數個狼狽的時刻,這一刻深深的羞愧感和恥辱感還是撲麵而來。
他幾乎是瞬間就後悔了:“白姐……我隻是來問問你,實在不行的話,我會回絕他的。”
來之前,笛貝覺得自己可以放下所謂的自尊。
但是這一刻,笛貝很確定,他可以在任何人麵前放下自尊,但他真的沒有辦法無恥地去利用白芍,利用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女人。
“白姐,對不起,是我太冒失了!我先走了,你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
笛貝快速說道,隨後猛然站起身來,逃一樣飛快地朝外麵走去。
但是一道清澈甜美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生生釘住了他的腳步。
“你跑什麼?遇到困難了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白芍起身,繞到笛貝麵前攔住了他:“我之前跟你說過,需要幫忙一定要告訴我,你怎麼現在才說?”
“我……”笛貝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白芍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要一直看到她眼睛的最深處。
但是他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從那雙眼睛裡找到一絲鄙夷和厭惡。
有的隻是滿滿的疑惑和關切。
一股說不出的心酸和暖意從他心底生出來,驟然在他胸腔中激蕩。
沒錯,白姐就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女人。
即便她知道他要利用她,但她仍舊沒有對他有絲毫責備,更沒有指責他居心叵測。
可他卻……
笛貝隻覺得此時的自己,齷齪至極,無地自容。
但白芍宛如天籟一般的聲音還在繼續。
“……陳家那個小姑娘雖然性情頑劣,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隻不過那個時候琴行發展正在發展階段,這樣的刺兒頭學生能少一個是一個,現在不一樣了。”
白芍指了指旁邊幾個單獨隔開的琴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給笛貝介紹。
“那邊的鋼琴都不太貴,專門用來應付脾氣不好的學生。而且最近新招的幾個老師不但鋼琴教學水平高,以前還從事過心理學方麵的行業,對付一個脾氣不好的小姑娘,輕輕鬆鬆。”
“你……”笛貝隻覺得喉間像是堵了什麼東西,酸澀難言,遲遲說不出話來。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驟然洶湧的情緒平靜下來,才開口問道:“白姐,你怎麼會想到招心理學方麵的老師?是最近的學員都很難教嗎?”
“也不是難教,是學生群體的問題。”
白芍跟笛貝解釋了一下。
“我是白家人,琴行又開了分店,很多人想跟白家攀關係,就會把孩子送來學琴。既然是開門做生意,就免不了這種事情,該收的學生還是要收。隻不過這些孩子出身富貴,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小脾氣,想要讓他們鋼琴水平有提升,肯定要想想辦法,因材施教才行。”
白芍這話說得隱晦,但笛貝一聽就懂。
那些人想和白家攀關係,就想儘辦法把孩子往琴行裡塞。
但生在富貴中的那些孩子們,卻未必懂得家長的苦心,該鬨的脾氣一點都不會少。
那些學生最多是不敢得罪白芍,每天給他們上課的老師卻很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