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在朝堂,有權有勢的家族想要安排府中兒孫,隻要不是想去什麼要緊的位置,也算不得很難,難的隻是升遷而已,程大器自然是已經摸清楚了裡麵的門道,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微臣的爵位是皇上賞的,就這已經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隻想著好好替皇上辦差,不敢去想以權謀私的事。”
“微臣是可以自己替兄弟運作,提攜侄子,但若是真的那般做了,微臣會心裡難拿,會覺得有負皇恩。”
實際上他隻是膽小,沒辦法,程家的根基太薄弱了,經不起折騰,想要去運作記得要求人,一旦有求於人就有可能受製於人,誰也不知道會帶去多大的麻煩,何不走明路?
且自己運作的能比得上皇上賞賜的?
顯然,他說的話又極大的取悅了皇帝,皇帝很滿意他的態度,無論是麵對太子和老三的拉攏程大器都沒有動搖,甚至為了絕了太子和老三的念想急匆匆的和元家定下了親事,可見腦子還是清楚的。
“你那兄弟和侄子朕也見過,都不錯,差事辦的也好,也罷,戶部還有個金部員外郎的空缺,就讓你兄弟頂上吧,讓元裴幫著安排。”
“至於你侄子,再曆練曆練。”
戶部下麵的金部員外郎是個六品官,但程大款又不是正兒八經科考上來的,已經很不錯了,程大器下跪磕頭謝恩,想著還不知道金部是做什麼,決定晚上宴請準親家元裴一起吃酒,好好學一學。
程大器這裡進展順利,還在求嬤嬤的程老夫人則沒那麼順利了,太子被禁足,皇後被申飭,這些日子的皇後已經沒了早前那樣雍容華貴,淡定從容,見到程老夫人的時候雖態度和以前差不多,但也沒了以往的熱情,心裡多少還是覺得程家有些不識抬舉,若是他們能主動些,她和太子也不能淪落到這番境遇。
程老夫人以前哪裡經受過這樣的場麵,畢竟她從第一次進宮開始就受到了皇後的禮遇,原以為這次開口相求皇後也會應允,沒想到皇後不鹹不淡的拒絕了。
“宮裡的嬤嬤向來被各家爭取,方嬤嬤留下倒也無妨,再多就不合適了。”
言外之意就是程家貪心了,程老夫人也傻,很快就明白過來,曉得皇後是惱了,但她也沒法子,就是皇後趁機要逼迫她,她也不可能做出來什麼承諾,“是老身思慮不周,見方嬤嬤處處周到,便想著若是家裡的姑娘們都能請到一位,往後就無需擔憂了,倒是擔貪心了,讓娘娘見笑。”
皇後淡淡的嗯了一聲,程老夫人很快就提出了告辭,想來這宮裡她也是不願意來了。
“皇後也就這點氣量了,我還以為她多能裝。”
得到消息齊妃冷笑,“去,挑兩個嬤嬤給程家送去。”
程家收一收是一回事,她就是想堵皇後的心,身旁的嬤嬤趕緊勸說,“這個時候送去就是讓程家為難,反倒不美,皇上還氣著,這些日子也沒到後宮來,不如娘娘得閒給皇上送了甜湯去,該服軟的時候要服軟。”
齊妃被說動了,皇後自持是正宮娘娘向來是放不下身段的,她可不能和她耗著,“讓小廚房準備皇上愛喝的湯。”
都說是親手做的,誰會真的親手去做?
最多最後一步去放一點鹽。
宮門口,程大器等了自己的老娘一塊兒出宮回府,上車後程老夫人就將事情說了,程大器安慰了她,程老夫人笑了笑,“罷了,請不到宮裡也沒關係,可以去挑幾個好的,請方嬤嬤幫著教一教,好在方嬤嬤是能留下的。”
皇後還不至於如此不顧顏麵。
程大器眉頭輕蹙,當初太子請他幫著賑災就存了拉攏他的意思,他沒理會,想來那個時候就已經開罪了太子,這朝堂啊,真的是一點都不容易混。
歎了口氣後又笑了,說了給程大款求到了差事的好消息,程老夫人連忙雙手合十,感謝列祖列宗的保佑。
一個六品的官職是配不上皇上的聖旨的,當程大器扶著老夫人回府後坐下,將府中人找來,將消息那麼一說,家裡那是笑的哭的也有。
程大款之前聽秦氏給她提過一耳朵,他還說了秦氏一頓,讓她沒事彆瞎想,一家子過的好好的,沒的弄的大家都不開心。
萬萬沒想到這事居然還是真的,“大哥真的給我求了,金部是做什麼,六品官啊?”
多少是有點喜出望外的。
程大器重申,“我問了,是個六品,是管商還是管稅不太清楚,回頭約了元大人一起吃酒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他覺得這位置還是挺好的,在戶部名下,就是在元裴名下,依照兩家的關係,他兄弟進去了不會被欺負。
程大款朝他拱手作揖,“多謝大哥。”
就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程大款又勉勵了程有謙,“皇上讓你再曆練曆練,以後肯定也有你的機會。”
程有謙樂嗬嗬的拱手作揖,“多謝大伯。”
果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好像這麼不對,管他的,就開心。
程三娘最高興,她爹也當官了,雖然六品,但也覺得好了不起的樣子。
秦氏哭了一場,歡喜的,她今日也就成了正兒八經的官夫人了,雖然官職不是很高,但也是官啊,再有伯府加持,她以後出門也是有體麵的夫人。
晚上兄弟兩個找元裴吃酒去了,剩下的人還是在家裡慶賀了一番,“今兒可真是好事連連,二娘的親事也定了,二叔還有了正經的差事,雙喜臨門,咱們都喝一杯?”
說話的是蕭合,秦氏笑著附和,“的確雙喜臨門,讓我能共飲此杯,希望程家以後越來越好。”
程老夫人笑著點頭,蕭老夫人也恭喜了她,氣氛可以說相當的熱鬨。
一杯酒入喉,大家都還沒坐下,王伯樂嗬嗬的來了,朝著蕭老夫人拱手,“親家老夫人,方才牛家的人來傳話,說出門剿匪蕭老爺子要回來了,就在這兩日。”
“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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