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閨女的程有謙隻有出門和管事交代了一番接下來要辦的事就回來了，都還沒進院門都看到了小程清，小程清先是高高興興的說自己看到妹妹了，又說嬸嬸哭了。
具體怎麼哭他不曉得，但程有謙卻是猜到了，麵色沒有任何的變化，還客氣有禮的請了塗夫人喝茶。
對於這個女婿，塗夫人本能有些客套疏離，好似這樣就代表自己沒想著要沾上程家一般，隻是說了幾句女子生產辛苦，為母則剛的話，又擔心程有謙會因為頭一胎不是兒子不高興，便委婉的說了，“窈娘這胎生的順暢，家裡又伺候的周到，好好調養也能給孩子添個弟弟。”
這時候她還反應過來，方才忘了問外孫女叫什麼名字，心裡很是複雜。
程有謙是個生意人，若非必要不願意繞彎子，將幾張銀票推到了塗夫人跟前，“有勞嶽母今日過來探望，眼下窈娘生產，剛當母親的她怕是還不習慣，心裡也亂著，回頭還要學著照看孩子，許是要忙上一陣子，短時間內怕是都不得閒回府探望。”
“往後嶽母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差人來尋我，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嶽母有煩憂之處我自當義不容辭。”
“這是是兩千兩，權當是我這個女婿孝敬嶽母。”
塗家大嫂沒聽出來他話裡的意思，見到那兩千兩眼睛都亮了，當即就扯出笑來，“要不說小姑是個有福氣的人了，嫁到程家那是真的掉進了福窩窩，母親，姑爺也是滿京城少見的孝順女婿呢。”
塗夫人捏著帕子的手裡微微顫抖，她如何聽不明白女婿話裡的意思，這是讓她沒事彆來，短時間內也不會讓窈娘回娘家，這兩千兩就是打發她的。
塗家人三番四次的上門打秋風，就是她也每個月來兩次，次次都要拿個幾百兩回去，次數多了，這個女婿打心眼裡便瞧不上塗家。
要知道當初剛結親的時候程有謙可不是這個態度，對她恭敬有加，每回見她都有禮物，禮物並不貴重，卻極為有心意，那才是敬重嶽母的表現。
程家這樣的人家直接和你說錢，這意思還要怎麼直白？
心裡憋悶，麵上卻是嗔怪的瞪了程有謙一眼，“你這孩子是做什麼，我是過來人，自然曉得這女子生產後是個什麼情況，原本也擔心，不過看你母親安排的那般周到才放了心，雖有乳母幫襯，但當母親的哪有不費心的道理。”
“讓窈娘莫要記掛家裡，家裡人多，她哥嫂又都年輕，不會有什麼事的，好好照顧孩子，等我得閒了我再來看她。”
“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那銀票她不會拿，並非是她不缺錢，或者是想背地裡再找她閨女要，而是想給塗家留點顏麵，也給她兒子留點顏麵。
可惜塗家大嫂好似不懂她的良苦用心，還巴巴的提醒她銀票沒拿，甚至還主動拿過來遞到她的跟前，“婆母，這可是姑爺孝敬您的，可不能駁了姑爺的一片孝心啊。”
塗夫人差點沒有當場氣死，偏塗家大嫂還在笑著恭維程有謙，說他如何的孝順，如何的知禮。
程有謙也笑著附和，又說了兩句好聽的話，這銀票是不得不收下了，他程有謙要送人銀子，就沒有送不出的道理。
哪怕現在送不出去回頭也是要送到塗家去的。
這銀票收了才能買一時的安寧，隻希望塗家還要點臉，他曉得塗家窮，成親後便準備拉扯塗家一把，結果塗家那些讀書人這麼說的？
我等讀書人擼起衣袖去做買賣，簡直有辱斯文！
嗬，做買賣有辱斯文，上門乞討就風光？
回到塗家塗夫人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惡狠狠的瞪著塗家大嫂，“你是想把塗家的臉都丟光？”
塗家大嫂也沒了在程家的樣子，冷笑了一下，“婆母，塗家還有臉嗎？”
“若非是你我豁出去了這張臉，家裡這些老少爺們出去乞食都沒人丟一口吃的給他們。”
塗夫人麵色漲紅，塗家大嫂施施然的坐下，“塗家的臉早在當年婆母讓人登門騙婚的時候就已經沒了，當初怎麼說來著？”
做勢回想，“塗家大郎文采出眾，有先祖之姿，塗家門風清正，書門清貴，前途不可限量。”
一臉嘲諷的看向塗夫人，“一群不能文也不能武的廢物，祖宗那點兒光早八百年就沒了，還覺得自己書香門第，進門才兩月就想打我嫁妝的主意，無恥至極。”
“您是口口聲聲心疼閨女，可月月準點登門打秋風的不是你嗎？不過是做的高明些罷了，到小姑跟前說家裡艱難，說我這個做大嫂的人不容人，攪的家宅不寧，讓小姑心疼你，你不用開口她就會主動給你好處。”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其身不正，騙婚在前，怪我鬨？”
“今兒這兩千兩你以為你不收程家就能看得上你？隻怕還在後悔當初信了你對外營造的假象，被你給騙了，幸虧小姑是個拎得清的，寧可放棄管家權也不讓娘家人過於不要臉，程家心裡明鏡似的，一窩子生蛆的爛人，當自己有幾分顏麵？”
放眼滿京城，能這麼和婆母說話的也就這一個了，其他人就算心裡恨的牙癢癢也絕對不敢表露出來，可見心裡有多恨。
在塗夫人被氣吐血之前起了身，“我就一句話，分家，若不然我就把你的這點事全給你抖出去，將你塗家這點僅剩不多遮羞布全扯下來踩在地上，讓你一輩子都沒臉走出這個大門，讓塗家的兒郎再無仕途可言。”
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走到門口又轉了身，“對了，有個好消息忘記了告訴你，我娘家父親和兄長皆是官升一級，可彆忘了備了厚禮送過去。”
塗夫人暈倒了，被氣昏的，偏被救醒後還根本不敢說緣由，隻能說是太累，剛喘了口氣，塗家的幾個兒子就開始伸手要錢，這個要買書那個要買筆，塗夫人忽然就笑了，塗家當真是爛到了骨子裡。
“母親，你聽說沒，塗家真的要分家了。”
程小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了元夫人跟前，元夫人急著讓她小心些，“莫要走那麼快，這是多正常的事，值得這麼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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