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漣狠狠的出了一回風頭,如此這擊鼓傳花的遊戲是玩兒不成了,又有文昌侯在,在場的夫人們也都樂的給文昌侯夫人麵子,文昌侯夫人笑著將尤清漣叫到眾人夫人跟前誇讚了一番,尤清漣麵帶羞澀淺笑,幾位夫人見她淑雅,笑道:“文昌侯府的姑娘倒是一個賽一個的水靈可人,怎的沒見府上三姑娘?”
三姑娘就是尤金玲,此刻正扭頭和小四娘說什麼,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小四娘道:“怎麼,就這麼放心將場子交給我表姐?”
尤金玲冷哼一聲,她又不傻,這個時候湊上去是給尤清漣送梯子嗎?
“你有什麼好得意的,她再能耐又能如何,不過是個庶女。”
小四娘的淡笑,實在是太輕敵了,不過...
“你不去是對的。”
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怎麼可能隨意在外麵吹拉彈唱,有辱身份,在場的這些夫人們都是在後院常年曆練過來的,彆看場麵上說的好聽,心裡怎麼想的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如她所想,文昌侯夫人對於這個場麵半點不憂心,笑著應道:“那丫頭潑猴一樣,現在和順義伯府上小四娘說話去了,半點沒有清漣穩重。”
幾個夫人皆是扭頭看去,都笑了起來,“一府的姑娘有的靈動活潑,有的溫婉淑雅,還是侯夫人有福氣。”
尤清漣聞言是一臉嬌羞,暫時管不了小四娘為什麼和尤金玲湊到了一塊兒去,“方才遊戲,各家姐妹具是才情俱佳,隻我笨嘴拙舌,唯有一點微末的琴藝勉強拿出手,現在想來太過魯莽,哪家姐妹不是才華橫溢,哪裡就輪到我來顯眼,讓夫人們笑話了,也是母親疼我才沒責怪,我這心裡還悔著呢。”
文昌侯夫人笑了笑,一旁的兵部侍郎府張夫人誇讚道:“要不說還是侯夫人會養姑娘,二姑娘不僅是琴藝好才謙卑,實在難得,這琴藝可是請了名師教導?”
尤清漣臉上的笑意更嬌羞了,“不曾,是我姨娘教的。”
眾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蕭合身上,對於順義伯和侯府姨娘那點關係在場的人都知,蕭合笑道:“聽我家伯爺講,我那表妹以前在閨閣便是琴藝出眾,清漣肖母,倒是得了真傳。”
當年她剛和程大器成親,一到晚上章月舞就在屋子裡彈些鬼聽了都煩的曲子,惹的程大器總望著窗戶出神,今日尤清漣又來了這麼一出,讓她更煩。
幾位夫人對視一眼,總覺得這位程夫人是話裡有話,琴談是我再好也不過是個妾,還‘得了真傳’,不像是個好話。
再一想京中那些傳言,程夫人十分厭惡文昌侯府那位妾室,想來是真。
“今兒也沒怎麼瞧見程家小四娘,要我說這滿京城裡就數小四娘性子最為收束,文文靜靜的讓人稀罕。”
說話的是戶部侍郎府上的吳夫人,這話說的,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昧良心,皇上想要修官道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戶部銀子緊缺,他家老爺每日憂愁,就怕觸怒了龍顏,幸虧順義伯慷慨,戶部上下的日子這才好過些。
她家老爺又說了,程家是商戶不假,但皇上看中,往後隻怕還要倚重,讓她不妨結交,現在程家在京城沒什麼好人緣,正是雪中送炭的時候。
對於自家閨女被誇,蕭合當然是高興的,心道吳夫人果真會說話,旁人都說她的小四就是尤清漣的跟班,慫包,吳夫人卻用了‘收束’和‘文靜’來形容,聽著就好聽。
“吳夫人客氣了,小四那丫頭臉皮子薄,在府中就說這家姐姐的好看,那家的妹妹可愛,偏出了門就不好意思提了,往後還要請吳家姑娘帶一帶她才行。”
“那感情好。”吳夫人笑道:“我家那丫頭皮猴子一樣,你說一句她有十句,要是和小四娘玩在一處,也能收束些性子。”
交情這不就有了嗎?
時辰到了,張夫人起身邀請各位入席,如此各位夫人才說笑著起身,尤金玲也湊到了文昌侯夫人身邊,一臉的不高興,“母親,你看尤清漣那得意的樣兒,你怎麼還抬舉上她了。”
“不過就是彈琴,大姐不比她彈的好?”
文昌侯府人側首微瞪,尤金玲當即就閉了嘴,隻是依然不服氣,侯夫人壓低了聲音,“你阿姐是什麼身份,和她比?”
“一個庶出的女兒想要處處拔尖乃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大庭廣眾以藝討人歡喜,她做的你卻是做不得,你阿姐更不能做,沒的辱沒了門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