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沿著紅色鐵鏈行進一段時間後,我感覺腦袋發脹,渾身都疼。
僅剩的理智告訴我,繼續這樣走下去,我最多還能再撐二十秒。
二十秒之後如果還在水下,那麼我當時所在的位置就是我葬身的地方。
這麼一想,我頓時從心底生出無儘的悲涼,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像二叔一樣進入到陵墓裡,雖然我事出有因,可這種地方實在不吉利,況且烏木陵又是連專業盜墓賊都諱忌的地方。
像烏木陵這樣的環境,就算手裡有地圖,那也是一場九死一生的旅程,何況胖子那夥人還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給弄丟了。
現在想罵人已然來不及,我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二了,千裡迢迢找到上官家,目標就是上官甄茹。本來和她睡一覺其實就能解決問題,而且天公作美,讓我在火車上就碰上了她。
我當初如果犯點渾,來個霸王硬上弓,就算最後的結局是吃牢房,也比現在的情況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現在倒好,能破除我詛咒的上官甄茹已經被亂箭射成了蜂窩煤,眼下的我又在生死邊緣垂死掙紮,還不知道這一關能不能過去。
況且就算我能順利通過這一關,接下來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危險在等著我。
總之我現在到了這裡,就等於把腦袋彆在了褲腰上,每分每秒都有一命嗚呼的風險。
我越想越絕望,此時的我對空氣的渴望已經到了極限,僅有的理智已經壓抑不住身體想要呼吸的本能。
更要命的是,由於嚴重缺氧,我的行動也變得極為緩慢,仿佛所有的倒黴事都在這一瞬間爆發了。
我用儘最後的力氣朝前又挪了半米,這幾乎已經是我體能的極限。
我已經預料到自己接下來的結局,我會控製不住,大口的呼吸,然後冷水立刻湧入我的氣管,很快阻塞我所有的呼吸通道。
接著來有那麼幾秒鐘是最難熬的,我要同時承受胸腔萬針紮心一般的痛感,和對死亡深深的恐懼。
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會激發我對生最後的留戀,但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任由自己在絕望中死去。
至於我死後會不會變成最可怕的魔鬼,已經不是我該關心的問題了。
和死亡有關的一切在我的大腦裡一閃而過,我用最後的意誌在心裡罵了句特彆難聽的臟話,接著做出抽氣的動作。
然而那種嗆水的感覺並未出現,相反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大為納悶,難道是我在臨死前回光返照了?
下一秒,我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吃狗屎運的大師,最後關頭,我的頭竟然探出了水麵,在我眼前是一道寬長的石階,能看出是人工建築。
此時的我隻有腦袋探出水麵,身體還在水下。我連自己已經探出水麵都沒有察覺到,可見我的意識已經模糊到了何種地步?
我本想起身,然而身體已然精疲力儘,一下子就癱倒在台階上,大口地喘氣。
此時的我對空氣是變態般的索取,幾乎是報複性的吸氣,心裡同時不停地說:“簡直太他媽爽了!”
我這邊吸的正嗨,忽然感覺脖子的位置一涼,之前那種被人摸脖子的感覺又出現了。
這種感覺非常滲人,尤其是在這樣的環境裡,讓人極度沒有安全感。
我連忙轉過頭,毫無征兆地看到了一張臉,我花了兩秒的時間認出了這張臉後,大腦刹那間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