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詭樹,我在烏木陵也算是有所領教,自以為對其有一定的了解,和這些村民相比,我甚至還有一點點優越感。
等我再次看到詭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距我們停車大概十米左右的地方,好像刮起了龍卷風一樣,前麵漫天的塵土,場麵十分壯觀。
我不解,忙問身邊一起下車的女人這是什麼情況。
女人說是詭樹在鬨,我又問它是怎麼個鬨法,怎麼鬨得漫天的土,難道它身上有類似噴霧器一樣的裝置,把土噴出來渲染氣氛?
女人白了我一眼,說道:“它是把四周的樹都給連根拔起來一頓亂攪,土就是這麼被揚起來的!”
我聽了不由暗自心驚,詭樹在地表的破壞力,明顯比在地下的時候要大,假如林倩兒我們幾個在地下碰到的是這樣的詭樹,非得被大卸八塊不可。
情況情急,女人不再搭理我,去指揮那些村民。
隻見其中一些村民跪下身來,對著詭樹念經一樣不停地叨咕著什麼。
另一些人手裡則拿著水槍對著詭樹的方向呲水,看著和鬨著玩一樣。
我心說這樣也能行?結果沒一會兒,詭樹似乎真的老實了一些。
不過真的讓它徹底安靜下來,是個特彆漫長的過程,村民們交替著一刻不停地對著詭樹的方向呲水。
期間還出現了突發事件,一位村民因為距離藤枝太近,被卷了起來。我想上前幫忙,被女人一把拉住,罵我找死。
好在村民們都訓練有素,這種情況下也能順利投身,沒有出現可怕的傷亡事件。
前前後後持續了大概兩個多小時,詭樹的動作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從地縫裡冒出來的藤枝都害羞一樣縮回到地表裡,留下來的現場極度狼藉,很多樹木都遭到了嚴重的破壞。
女人鬆了口氣,用我能大概聽懂的陝西話和村民們說大家辛苦,看村民們回應她的狀態,能感覺這些樸實的百姓對她很是尊敬。我猜她能領導這些人,其中一定有故事,能不能有機會聽到就不好說了。
準備返程前,我問女人:“趁詭樹回去,應該放點火下去,把詭樹給他丫燒了!”
女人聽後像看傻b一樣看著我,說:“詭樹殺不死,你這麼搞,它一定會瘋狂地報複,到時候情況會糟糕到你想象不到的地步!”
我被女人嚴肅的表情震懾到了,縮了縮脖子。
回去的路上,我仍然和女人一輛車,忍不住問她今天那些村民們使用的水是什麼成分,怎麼能把詭樹逼退?
女人聽完露出略顯神秘的笑容,說道:“我心情好,今天就和你講講。”
女人說,那種水是特製的龍蟲之水,詭樹雖然跋扈得很,卻特彆怕這玩意。
所謂龍蟲之水,就是用龍蟲的屍體泡的水。
聽起來好像很容易,實則龍蟲的屍體非常難搞到,之前有村民就為了弄到龍蟲的屍體,被詭樹抓住,當食物給吃了,其他人找到他的時候,隻剩下一具乾屍。
我怔了怔,問女人她說的龍蟲,是不是一種黑色的甲蟲?心裡想的則是那些被林倩兒稱為僵屍蟲的龍虱。
女人的表情驚訝起來,問我:“你怎麼知道這種蟲子?”
在烏木陵裡麵的經曆我自然不能說,隻能扯謊說在野林子裡溜達的時候碰到過,這其實也是事實。
我的話其實也有破綻,林子裡有很多不同種類的蟲子,我為什麼偏偏就想起了龍虱?
好在女人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對著我點了點頭,說林子裡雖然也偶爾會碰到龍蟲,但數量太少,根本就不夠。
想要弄到大量的龍蟲,恰恰需要深入到詭樹冒出來的地方,聽起來像是作死,可想要克製詭樹,有且隻有這麼一種辦法。
我聽了大為駭然,心說深入到地下,那豈不是就等於進入到烏木陵裡麵?
那些盜墓賊把烏木陵想的神一樣,身為盜墓賊,終生都以能進入到烏木陵為傲,結果這裡的村民恐怕都進過烏木陵裡抓過蟲子。
這件事如果給那些不可一世的盜墓賊們知道,恐怕個個都要找棵樹把自己掛起來。
講的這裡,女人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忽然得意起來,說這裡的村民最初不知道龍蟲的屍水可以克製詭樹,所以每次都隻能等詭樹鬨夠了再回去。
這是要命的事,因為詭樹鬨的時候,沒有人敢去山上采藥,而詭樹鬨起來沒有一個月是不會消停的,村民們一個月都采不到藥,隻能喝西北風度日。
之後村裡忽然來了一個人物,把龍蟲的屍水可以克製詭樹的事情告訴村民,而且還第一個下到地縫裡弄了很多龍蟲的屍體,泡了屍水,去對付鬨脾氣的詭樹。這方法非常奏效。
村民們自此就把此人看做是村民的救世主,他也憑借這麼一件事就成為了村裡的靈魂人物。
看女人洋洋得意的樣子,我已經猜到她說的救世主,指的就是她自己。
我順勢問她:“你怎麼知道龍蟲的屍水可以克製詭樹?”
女人神秘一笑:“這種事怎麼可能告訴你?”
我對她為何要來到這裡也十分好奇,可我感覺問了也是白問。等胖子醒了,可以去他那裡打探一下,胖子沒準知道女人的底細。
我們回到村子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我和女人剛下車,立刻就有另外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湊過來,嘰裡呱啦地對女人說了什麼。
我看女人的表情亮了起來,忍不住問她怎麼了。她對我說:“和你一起的,有一個女人醒了。”
我第一想到的人就是林倩兒,頓時興奮起來,和她一起快步走到屋裡,可當我來到林倩兒床前,卻發現她仍然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隔壁床位的胖子還在說夢話,先誇林倩兒很漂亮,接著又說自己竟然是狐狸的後人。
我摸了摸頭,以為他們的人搞錯了,一抬頭,卻發現上官甄茹竟然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