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上官玉說的,把綁在手臂上的衣服解了下來。
她沒有過來幫我的意思,我就隻能靠自己解開,整個過程彆提多費勁了。
快要解開的時候我感覺不太對勁,等衣服徹底解下來,我發現之前被蟲子咬的地方已經化膿了,十分惡心。
如果光是惡心,我也就忍了,這種程度的傷,我感覺如果不及時去醫院消炎的話,用不了多久,我這條胳膊都廢掉了。
不過我轉念一想,傷口到了這樣的程度,顯然是一點愈合的跡象都沒有。
按照上官玉之前的說法,作為地煞孤星的我,身上所有的能力,隻有快速愈合這個能力幾乎是持續運行的狀態。
情緒的刺激會讓愈合速度變快,可就算情緒的刺激沒有那麼強烈,我身上的愈合能力也比正常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如今我的傷口不僅沒有愈合的跡象,發炎的跡象還越來越嚴重,說明我的愈合能力被克製住了,這也就說明我們倆現在距離水泥廠並不遠。
這麼一想,我不由長出了一口氣,跟著就在心裡罵人,心說尼媽媽的,水泥廠究竟被建到哪裡去了?難道在天上飄著?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不想放棄,心裡還期望和上官玉再往前走一陣兒,就能看到水泥廠的影子。
可惜我們耗儘了體力,眼睛看到的東西除了戈壁還是戈壁,馬勒戈壁的。
在油儘燈枯的階段,我已經開始出現幻覺。
有時我看到水泥廠已經到了,裡麵簡直是歌舞升平,幾十個老娘們一起舞動著手裡的扇子在跳舞迎接我們,旁邊還有人吹嗩呐伴奏。
下一秒,這個場景又切換成了綠洲,上官玉激動地說要去遠處的湖裡洗個澡,我攔都攔不住,不如就一起洗了。
畫麵切換了好幾個,最後又回到了現實,我感覺有人在拉我,回頭一看是已經奄奄一息的上官玉,她顯然已經不行了。
我本想勸她再堅持一下,可惜我卻比她先倒了下去。
摔倒以後,我是仰麵朝天的姿勢,我看到天空幾乎是黑的,一如我現在的心裡。
一瞬間我預感到自己即將死在這裡,會被沙子迅速埋掉,連被人發現的機會都沒有。
對此我極其的不甘心,覺得就這樣死掉實在太不值了,簡直死的比鴻毛都輕。
看著黑壓壓的天,我想站起來再去找找這個倒黴的水泥廠,可惜我想多了,起來這件事對我而言已經是戲言,我現在該思考的是擺個什麼姿勢死。
此後又過了十幾秒,我感覺眼皮好像灌了鉛一樣,越來越沉。
在眼睛完全閉合的一刹那,我隱約感覺有一團什麼東西靠了過來。
我心說是牛頭馬麵麼?還是死神來了?
不管是什麼,假如我的意識還能恢複,應該已經變成鬼了。
接著我就覺得整個世界在迅速離我遠去,身體裡所有的感覺也都迅速棄我而去。
終於,我要死了。
我曾想過各種各樣的可能,被蟲子咬死,被海水淹死,被厲鬼嚇死,被雷劈死。可惜我的想象力還是不夠,自己最終的結局竟然是渴死在這種鳥不拉屎的無人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