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傳來歎氣聲。
聽得窗外的林燦眉頭緊鎖,想不到皇家竟然也會做出這種拖欠將士軍費的事。
變賣莊子?
她怎麼完全不知道。
八十萬林將軍這些年竟然都是林家養著?
府中過的這般艱難,她之前竟然毫無察覺。
想到原身錦衣玉食,一件衣服都要繡滿金線珍珠,浪蕩起來隨手一送就是金飾玉器,林燦難免心生憤慨。
真是個敗家子!
裡麵安靜了半晌,除了林嘯略顯粗重的喘息聲,再聽不到彆的。
林燦沉著眸子,心念微動,猶如鬼魅閃身離開。
翌日淩晨,世子府一道身影邊跑邊施展輕功,像有什麼天大的急事,一路進了後院的書房。
“主子,找到了!”沈琦提心吊膽一夜沒睡好,頂著兩個黑眼圈風風火火從外麵竄進來,眼底都是興奮:“成然已經找到了他的老巢,咱們現在過去嗎?”
同樣一夜未眠的君洄看著他,眼底深邃異常,可見這個消息同樣讓他意外。
沈琦將成然送回的密信恭敬的遞給君洄,精神亢奮不見疲憊:“主子,沒想到那鬼醫竟然就住在宵市,之前咱們還以為他是什麼身份尊貴的皇親國戚,現在看來就是個坑蒙拐騙的混子。成然說那人看著不過十五六歲,成天浪跡於宵市。咱們還以為他當真神通廣大,有那妙手回春的醫術,沒想到這就是他行騙的手段,屬下可聽說了,丞相女兒的身體莫名其妙的潰爛,去找了那小子,結果錢也花了藥也吃了,過了一夜依舊不見好轉,還頂著一張爛臉,丞相府的人也在掘地三尺找這小騙子呢!”
“你確定找到的是昨日躲進清風館的人?”
“當然!”沈琦激動:“那小子還精得很,找準時機一大早換了副行頭擠在客人堆裡往出溜,成然是什麼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他的偽裝,盯著他很順利就找到了他的老巢。”
哪知,君洄聽完這些後卻並沒有什麼表情,靠著椅背,眉頭半挑,手指輕輕敲著扶手,一身洞察人心的運籌帷幄之勢,矜貴慵懶:“錯了。昨日我追的人並不是鬼醫。”
“不是?”沈琦一僵,有些不明白:“那主子為何要盯著他?”
聞言,君洄眸子漸冷,“正因追了我才知追錯了人,但他那副裝扮故意引我注意,與那鬼醫也脫不了乾係。”
沈琦隻是性子直來直去,並不代表他傻。
主子這麼一說,他也發現了被自己漏掉的一些關鍵。
他們與鬼醫是交過手的。
且不論那人的醫術真假,他親自見識過那人的暗器手段,還有成然說過的,那人的輕功不在他之下。
若真如此,昨日又怎會被主子追的窮途末路躲進清風館。
“那主子,咱們還去宵市嗎?”
君洄起身,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那把小刀,換著角度再次打量。
刀口狹長鋒利,通身不足三寸,不同於他所見過的所有暗器,看著倒是有些像仵作剖屍用的工具。
但這把顯然要精致鋒利的多。
君洄捏輕薄的刀柄摩挲了兩下,刀刃薄而明亮倒映出半抹唇角,此刻勾著陰狠的戾氣。
沈琦眼睜睜看著自家主子眼底寒意驀起,神色變得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