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靠崔肇他們十一個人,難免會有護衛不過來的地方,而且力量有限,想另外辦點事也沒人手。
聽到楚嬴這麼說,吳狼總算放下戒心,用一種震驚且又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活雷鋒?
說來也巧,順城守禦所中,正好還真有一群沒用的軍戶,一直占著名額,攆都攆不走,讓他極為厭惡。
楚嬴這話,可謂正中他的下懷。
若是將這個包袱甩出去,豈不又能節省一筆開支?
念及於此,吳狼依舊有些半信半疑:“殿下真想接手那些人?確定不是開玩笑?”
楚嬴認真地點下頭:“隻要吳千戶敢放人,有多少,本宮就要多少。”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好。”
被狠宰了一刀的吳狼,終於再次露出笑容,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楚嬴:
“既
然殿下如此要求,卑職定然不會辜負期待,隻是三天時間,終究太過緊迫,可不可以……”
他想多花點幾天時間統計人口,一次將所有包袱都甩出去。
“當然可以,時間的事好商量,本宮最近左右無事,多等幾天也無妨。”
楚嬴未卜先知般飛快說著,忽然扶住額頭,身體晃動幾下,臉上更無一點血色,強笑道:
“那個,本宮忽然有些頭暈,怕是不適合再在這呆下去,今日這場宴會,就到此為止吧,諸位還請慢用,本宮先行告辭了。”
他這樣自是裝出來的,可架不住演技逼真,眾人全都相信了,紛紛起身行禮。
吳狼不動聲色地順著楚嬴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一灘夾雜著肉末的暗沉血液。
俄頃,嘴角勾起戲謔和得意的弧度。
這小子強撐到現在,終究還是怕了,今後這順城,依舊還是自己的天下啊!
“去庫房把銀票取來……諸位,隨我一起恭送殿下。”
吳狼心情大好,叫巴圖取來四千兩銀票奉上,又準備親自率眾為楚嬴送行。
隻要威脅不到他的地位,他並不介意,對這位皇家棄子表現出適當的禮節和恭敬。
“這……怎麼好意思,大家留下吃喝就好,不用理會本宮。”
楚嬴叫崔肇他們抬上郝富貴,一邊擺手謝絕,似乎並不希望被眾人跟
著。
“那怎麼行,殿下難得駕臨此地,卑職若不送行,豈不是失了禮數?”
吳狼擔心被人又拿此事借題發揮,堅持要送。
失銀子你都不怕,還怕失禮?
楚嬴這次卻沒有再拒絕,出奇地答應得十分痛快:“隨便你了,走走,我們走。”
他這麼著急離開,當然不是被那灘血跡給嚇到了。
事實上,他是故意引導吳狼發現的,裝孫子嘛,演戲自然得演全套。
之所以這麼焦急,全是因為他發現,郝富貴馬上就要醒了。
一旦人醒過來,敲竹杠這件事,立馬就得穿幫。
這點楚嬴其實也沒料到,按照他的計算,郝富貴原本還得麻痹一段時間。
誰曾想,這廝在聽到他和吳狼討價還價之後,眼皮就開始不時抖動,硬是提前顯露出清醒的跡象。
從這點來說,金錢的力量還真是無窮……
待到楚嬴一行被送到大門口時,郝富貴連手指也開始動了。
不過慶幸的是,眾人也就送到這裡為止了。
楚嬴長籲了口氣,正準備告辭走人,眼前忽然出現一群人攔住去路。
為首一個身穿儒袍,上麵打滿補丁的中年人,一見到他,當場跪了下來,悲聲高呼:
“大皇子殿下在上,草民等人有冤要訴,請殿下為我等做主啊!”
楚嬴眼皮一跳,臥槽,大哥你們可真是會挑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