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絕對的安靜。
傅溫一語道破楚嬴身份之後,屋內忽然變得落針可聞。
先前對楚嬴出言不遜的那些人,臉上無不是支離破碎的表情,透著難以名狀的惶恐和苦澀。
誰能料到,這個中途橫插一杠的年輕男子,竟就是順州的實際主宰。
就這,還威脅拉人家去見官。
試問在這順城地界,哪個人有這膽量?
“瞄!”
一聲貓叫打破沉默的空氣。
似乎察覺到不對,大白貓抬頭將眾人瞧了瞧,又跳了下來,擦著牆根從門口溜了出去。
“都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給殿下請罪!”
後知後覺的公羊酋,心中湧起一股後怕,說完連忙對著楚嬴屈身拱手,姿態卑微:
“殿下恕罪,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若是早知道殿下的身份,大家斷不會這般輕率,以至惹怒殿下。”
“請殿下恕罪!”
身後學子也紛紛低頭請罪,一個個戰戰兢兢。
其中,又以蔣天琪臉色最難看,害怕中夾雜著憋屈,心中簡直日了狗了。
這個暴力狂,居然還是個皇子!
老天爺在上,彆說他目前還隻是個秀才,就算再進兩步有了官身,又能拿人家怎麼樣?
媽的
,這頓打算是白挨了啊。
好在不幸中的萬幸是,事情接下來,並沒有往他們預想的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麵對他們的集體認錯,楚嬴隻是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
“行了,用不著請罪,埻化書院對吧……說起來,本宮還要感謝你們。”
“感謝?”
埻化書院一行抬頭麵麵相覷。
“是啊,本宮正琢磨和傅院正商量一下,擴充一下咱們學院,手頭正需要一筆資金……”
公羊酋知道,他說的是輸了支付三千兩銀子的事。
嘴巴抽抽幾下,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不好意思,殿下,我們此行來得匆忙,一時可能湊不出三千兩,你看……”
平心而論,他們來之前做足了功課,壓根就沒想到會輸。
這三千兩銀子,更多是為了得到牌匾所下的誘餌,有信口開河的成分。
誰曾想,如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隻能強行吞下這枚苦果。
“沒關係,你們一共帶了多少,先交一交,不夠的話,咱們再立個字據……”
“彆我了,與其在這裡糾結,還不如早點回去籌錢,可彆怪本宮沒提醒你,隻限一個月,你們可要好自為之。”
說話間,秋蘭將擬好的字據遞過來,楚嬴順手交給公羊酋,淡淡笑道:
“君子貴誠,簽個字吧。”
“……”
公羊酋握筆僵立許久,最終隻能閉目長歎,咬牙簽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