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終於到了關老太君的壽誕。
身為燕都最頂級的豪門,關家做壽的排場,自然也遠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可比。
為了顯示總督一家與民同樂的胸襟和氣度。
總督府大門外的廣場上,東西各搭建了一座戲台,一大早就有梨園弟子在上麵咿咿呀呀地進行表演。
戲台兩邊,一排排樂班人馬搖頭晃腦,吹吹打打,把喜慶的氣氛推向高潮。
但凡路過的男女老幼,隻要感興趣,都可以駐足觀看。
不用擔心會像往常一樣,有總督府的護衛前來驅趕。
設使那腦瓜靈活一點的,知曉是老太君壽誕,還會靠上去對那維護秩序的管事,主動說上一兩句‘老太君長命百歲’之類的討巧話。
這個時候,那些個管事往往會露出讚許的笑容,然後抓幾把銅錢四處拋灑,引得無數路人轟然喝彩。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往總督府門外的廣場聚集。
有來看熱鬨的,有來聽唱曲的,也有來討賞錢的……不到半天時間,廣場上就陸續彙集了好幾千人。
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鬨喧天。
這還隻是最外麵的景象,至於總督府內部究竟有多熱鬨,由此可見一斑。
此刻,懸燈結彩,佩玉鳴鸞,玉屏錦賬的
豪華壽堂上,早已站滿了前來祝壽的各方嘉賓。
這些人的穿著和氣質,迥異於普通的老百姓,一看就是出身非富即貴。
可謂談笑皆權貴,往來無白丁。
光是此刻站在這裡麵的,就有兩三百之多。
一身繡福祿圖案大紅撒金新衣,頭戴翡翠三寶抹額的關老太君,一進到場中,見到這麼多人到場,早樂得合不攏嘴。
老太君頻頻含笑點頭,問候似的視線從下方賓客臉上一一緩緩掠過。
一切本來十分和諧自然,然而當她看到人群前方的楚嬴時,臉色明顯僵了一下。
仿佛看到了什麼厭惡的東西一樣,沒有絲毫留戀,老太君飛快挪開視線,看到下一個目標時,複又露出了笑容。
這副變臉的態度,引起了郝富貴的不滿,小聲嘀咕道:“殿下,這老太婆……”
“嗯?”楚嬴對他一挑眉,示意他注意場合。
“這老太君,似乎還在生殿下的氣,她好像並不歡迎我們。”郝富貴說出自己觀察的結果。
“其實本宮也看出來了。”楚嬴笑了笑,同樣小聲道,“無妨,反正又不是她請我們來的。”
“話雖如此,可她明明不待見咱們,咱們卻還得來給她祝壽,奴婢心中總覺得有些不舒服……”郝富貴聲音透
著鬱悶。
“那是因為你不會想。”
“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吧,因為昨天的事,本宮一整天心情都很煩躁,所以連帶著為老太君準備賀禮的事也忘記了。”
楚嬴拍了拍額頭,隨後將雙手一攤:“你看,咱們今天非但不送禮,還能白吃白喝,這麼一想,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
郝富貴扯了扯嘴角,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崔肇在一旁暗暗對楚嬴豎大拇指,滿臉望塵莫及的佩服表情。
這麼隆重的場合,居然連一份禮物都不準備,這到底是報複?還是白嫖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