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是我。”
伴隨著一道沙啞沉重的嗓音,一個人影踉蹌著走到庭院之中。
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出來人的樣貌。
一張年輕秀氣的臉,此刻卻精神萎靡,右手捂著胸口,身形略顯佝僂。
他似乎身體不適。
每走幾步,就會爆發一串咳嗽。
“周清,怎麼會是你?”
楚嬴一陣詫異:“你不是和王琦在外走船嗎?難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殿下,他受傷了。”
相對於楚嬴,身為武道高手的晁遜,感知要敏銳得多,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受傷?一定是發生了其他事情。”
楚嬴先是一愣,抬手謝絕米雅遞來的葡萄,從躺椅上坐起來,仔細將周清打量一陣,吩咐道:
“米雅,搬把椅子過來,再沏一壺茶。”
“不,不用了……咳咳,殿下,真的不用,卑職實在愧對殿下的厚待。”
周清見狀,麵露愧色,連忙製止道。
楚嬴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也不好用強,便指著身側的躺椅:“好吧,那你坐這來。”
“不……”
周清又要拒絕,被楚嬴徑直打斷:“你站那麼遠,又不坐過來,本宮怎麼聽得清楚你說什麼?”
見對方開始猶豫,又補充了一句:“若有要
事,就彆磨蹭,你可能不知道,本宮這人向來不在乎這些小節。”
“那就多謝殿下,咳咳。”
周清沒辦法推遲,小心翼翼走上前,挨著楚嬴坐下半個屁股,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瞬間鑽入楚嬴的鼻孔。
楚嬴沒有說話,隻見周清一臉慚愧地道:
“殿下,卑職此行冒死回來,就是為了向殿下稟告,咱們的船隊……咳咳,船隊出事了!”
楚嬴其實早有心理準備,聽他這麼一說,平靜地道:
“你不必愧疚,慢點說,到底出了什麼事?而且,你這一身傷又是怎麼回事?”
周清答道:“我們在回城途中遇到了水匪,咳咳,對方不是一般的水匪。”
“他們訓練有素,進退有據,倒像是專門操練的水兵,關鍵是人數還很多。”
“所以,你們被他們劫了?”楚嬴微微頷首,大概明白了原委。
“不隻是我們,咳咳。”周清又一陣咳嗽,喘息道,“還有跟隨我們一起的東瀾商隊,也被劫走了大半船隻。”
“當時好一陣搏殺,場麵很亂,本來卑職等人已經深陷包圍,即將全軍覆沒。”
周清說到這,不由握緊拳頭,麵露不甘,旋即又鬆開拳頭,歎道:“最後,還是秋蘭姑娘急中生智,讓我們點燃一隻商船,製造混亂。”
“然後卑職才得以帶領幾名弟兄趁亂棄船逃生,趕回來向殿下報信。”
“你說什麼?!秋蘭也在!”
楚嬴原本還能保持平靜,一聽秋蘭當時也在場,一把抓住周清的手腕,趕緊問道:
“她人呢?現在在哪裡?”
“咳咳,是卑職無能。”
周清見他這麼在乎秋蘭,越發慚愧:“當時,秋蘭姑娘和王琦大哥,都在主船上。”
“那艘船成了水匪們的重點目標,被重重圍困,已然沒有逃生的空間……”
他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楚嬴臉色已是煞白。
抓住王琦的手下意識收緊,聲音顫抖道:“這麼說秋蘭她……她已經……”
“嗚嗚,秋蘭姐姐她是不是遭遇不測了?”
還沒等他問出來,一旁的米雅已經哇嗚一聲,傷心欲絕地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