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管韜栗然一驚,才發現怒極之下,竟犯了忌諱,隻能黑著臉向楚嬴請罪:
“下官……下官方才一時失態,冒犯了殿下,實為無心之失,還請殿下恕罪。”
“無妨,本宮還不是那般小肚雞腸之人。”
楚嬴不在意地擺擺手,轉又長歎一聲:“不過,管大人身為判官,掌邢名訴訟,這樣的心態可不行。”
“萬一因為某天你控製不住情緒,誤判了案子,連累的可是衙門的聲譽啊。”
管韜很不爽他一副教育的口吻,偏生又反駁不得,隻能低頭連連應是:
“殿下說得對,也是下官經曆太少,缺乏鍛煉,以至於還容易被情緒左右。”
“缺乏鍛煉?原來如此。”
楚嬴恍悟,捏著下巴點了點頭:
“如此一
來,當從最基礎的底層工作開始做起,才有可能改掉這個毛病。”
他轉身問向蘇立:“蘇大人,最近我順州可有什麼性質輕微的小案發生?”
突然聽到‘蘇大人’三個字,蘇立明顯不太適應。
錯愕了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將管韜看了眼,會意地點頭道:
“還真有一些最基礎的小案子,譬如最近北邊住在山林裡的一些農戶,家中時常有雞鴨失竊。”
“還有一些更偏僻的地方,據說有村民晚上見到鬼火,懷疑鬨鬼……”
“啪。”
楚嬴拍手打斷他的繼續講述,轉頭看著管韜笑道:
“這不正好,管判官不是說他缺乏經曆嗎,這些案子,可都是磨練心境的大好機會啊。”
“……”
管韜張大嘴角,簡直腸子都要悔青了。
我特麼隻是隨便找個借口,你怎麼還就當真了呢?
若蘇立真按楚嬴說的這麼安排,他彆說爭奪話語權了。
剛剛上任就被掃地出門,成天帶著衙役在深山老林裡打轉,隻怕是一輩子前途無亮了。
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憤然道:“殿下這是準備乾政嗎?”
“乾政?怎麼會?”
楚嬴才不會上這麼簡單的當,笑道:“本宮隻是依照你的說法,給蘇大人提個意見而已。”
“難不成,本宮身為順州之主,連向本地
主官提提意見都不可以了?”
“當然可以,封地之主,有監督當地官員的職責,提一些意見合情合理。”
說話的不是管韜,因為蘇立已經替他回答。
片刻後,蘇立滿臉嚴肅地對管韜吩咐道:“管判官,本官以上官的名義命令你。”
“從明天開始,由你著手前往北山調查這些事件,務必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蘇大人,你……下官不服!”
管韜無法接受,搖頭低吼:“不服你身為主官,效忠的是朝廷,怎麼能聽命於大皇子?”
“你搞清楚,這不是本官聽命於誰的問題,而是對你的考驗。”
對於他的質疑,蘇立渾不在意,繼續滿臉認真地道:
“你若連區區幾個小案子都不願接受,那隻能證明你能力不足。”
“屆時,本官自會奏請吏部,請求另換他人,管判官希望結果是這樣嗎?”
“我……”
管韜臉色難看到極點,滿肚子逞強的話語衝到嘴邊,又強行咽了回去。
雖然一州判官職位並不高,但好歹也是外放做官了,總比他每天在按察司笑臉迎人、四處巴結要強。
權衡了一會,最終選擇低頭:“下官……領命。”
管大人簡直欲哭無淚。
沒想到興師動眾而來,非但沒有撈到半點好處,反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出師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