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誌的家位於溪口村中央,雖然陳家已經沒落,但在抄家的時候,還是把陳家的院子留了下來,讓陳安誌不至於無家可歸。
從院子大門上斑駁的紅漆,已經積灰的幾座石獅子,還能隱約看得出陳家當年的輝煌,不過物是人非,院裡原本應該種著各種奇花異草的花園裡已經長滿了雜草。
等楚嬴走進院子裡的時候,除了陳安誌以外,還看到了另外一名青年,青年麵如冠玉,但在這個世人都講究發型一絲不苟的年代,卻頂著一頭淩亂頭發。
更讓楚嬴感覺不對的是,陳安誌此時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正帶著幾分質疑,而那名青年的嘴臉,卻噙著一抹笑意。
楚嬴眉頭微凝,有些不滿問道:“這位是?”
他之所以攻打山越族之前,要和陳安誌見麵,是跟他有事商量,陳安誌卻喊了外人,當然讓楚嬴不滿。
還沒等陳安誌介紹,青年就已經站起身來,笑到:“平遙縣縣令張慎行,見過殿下。”
“你就是張慎行?”
這一次,反而輪到楚嬴吃驚了,他早就聽說過張慎行這個名字,也想過要和這位師從陳淵的才子見上一麵,但一直都沒機會。
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見了麵。
張慎行絲毫不因為楚嬴知道他的名字感到驚訝,看向楚嬴的時候,更沒有絲毫畏懼之色。
反而率先問到:“殿下,如果下官猜得沒錯,殿下和山越族早已經站在一條戰線上了吧?”
話音剛落,楚嬴隻感到心頭一驚,麵色霎時間變得凝重起來。
楚嬴身後,李海猛然跨出一步,腰間長劍揮出,直取張慎行咽喉。
冒著寒氣的長劍在距離張慎行咽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楚嬴和山越族之間的事情,隻有炎煌衛的人知道,如今卻有外人得知,保不齊是炎煌衛裡出了內奸。
在抓到內奸之前,他絕不能讓張慎行走漏更多的消息。
張慎行卻不慌不忙,伸出兩根手指捏住長劍劍身,李海握劍的力道何等強大,這張慎行竟然沒有絲毫阻力,就將長劍推開,一臉無辜道:“這位將軍不要嚇唬我,在下素來膽小怕事,你在嚇我,可是會出人命的。”
這一瞬間,李海隻感覺張慎行身上流露出一股殺氣,仿佛他口中所說的出人命,並不是指張慎行會被嚇死,而是李海會死在他手中。
楚嬴和張慎行四目相對,緩緩
道:“你說的沒錯,山越族如今已臣服本宮,算得上是本宮的手下。”
陳安誌猛地站了起來,看向楚嬴的目光中,神情複雜,其中充滿了憤怒、質疑、茫然、掙紮的神色,好一陣後,終於沉聲質問道:“殿下,你為何?”
“為何要與賊人為伍,為何要欺騙你們是麼?”
楚嬴對陳安誌的反應並不意外,輕笑道:“難道南海城落魄隻如今的地步,罪魁禍首是山越族麼?”
陳安誌頓時一愣,但旋即眼前一亮:“殿下的意思是,南海城的貪官?”
“悟性不錯。”
楚嬴點了點頭:“山越族被趕出南海城,無家可歸,居無定所,為了求生做謀反之事,實屬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