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疑惑的看向上官海棠,上官海棠玩味的笑道
“這是慣例,朝廷對武林大派周邊的治理權不容僭越,但是可以給武林大派監督權,武林大派行事要師出有名,所以會給予武林大派一些實權官職,方便行事。”
南星恍然,這就是皇權不下鄉的直接體現,同時,這也是對地方勢力的一種平衡,最後,這也是一塊遮羞布。
事實上武林中人多半不會跟你玩舉報彈劾,他們會直接動刀子,這說出去就不好聽了。
朝廷為了麵子上好看,就改換思路,將事情扔回給武林大派中的官員處理,不管你怎麼編,隻要編出來寫個卷宗就算完事。
這麼一來,這就變成了官場上的事情,而不是武林強人襲殺朝廷官員,後者可是造反大罪!
必要時,還可以用武林大派的官方身份壓製小門小派,或者鎮壓邪魔歪道,也算朝廷在保一方平安,一舉多得。
但是武林中人桀驁不馴,也不可能乖乖聽朝廷的話,所以隻能給一個不受地方政府約束的官職,還需要一定的臨機處置之權,那麼鹽鐵司巡檢就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官職。
至於讓武林大派擁有了一定的兵權會不會引起嚴重後果,那出純粹是想多了,武林大派隨便出一個人,就能團滅了朝廷幾十上百個正規兵,這幾十個兵員名額就是個搭頭。
南星點點頭道
“懂了,上官莊主,這駐馬鎮就是我的治所了?”
“是的,但是你沒有收稅權。”
南星不以為意的翻了個白眼,收稅權歸於朝廷,就算分封的王爺也沒有收稅權,除非想造反,誰也不會去公開搶奪收稅權。
南星將這張任免文書放到後麵,出現在眼前的就是南星想要的地契,以古墓派駐地為中心,方圓十裡都屬於古墓派了。
不過東側有部分跟全真教的地界相交了,所以又在南北兩側進行了彌補,至於古墓派西側的駐馬鎮,直線距離超過了十裡,所以不屬於古墓派的地界。
南星對這個劃界表示滿意,然後再將地契放到後麵,最後一張紙是免稅文書,這個文書將古墓派歸為道家門派,在古墓地界裡的產出都予以免稅待遇。
當然,運出古墓之外銷售的商品是要交稅的。
這算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免稅優惠,跟其他道門佛門產業一致,所以歸根到底,這些任免和優惠本質上就是朝廷對名門正派應有的待遇。
這麼一看,上官海棠和朝廷從南星手裡得了好處,卻等於什麼都沒有付出,就有些欺負人了!
南星再看向上官海棠的時候,眼神可就有些不善了,上官海棠見狀趕緊解釋道
“南兄,這些是朝廷給古墓派的,至於我們之間的交易在這裡。”
說著,上官海棠又掏出一本小冊子和一疊銀票。
南星狐疑的接過來,隨意看了看銀票的麵額,這是二十萬兩銀票,這數量還算說得過去。
至於那個小冊子,則是《隔空吸功大法》。
南星扯了扯嘴角,這破功法有個屁用,最多就是用來參考一下,要論吸人內力的功法,移花接木就是不錯的功法。
至於這個隔空吸功大法,據說是個不完整的吸功大法,再說了,就算是正版的吸功大法,也沒能讓鐵膽神侯踏入大宗師之境。
而南星的身邊就站著一名大宗師,所以這種閹割版的功法對南星來說毫無價值。
“這個吸功大法是怎麼回事?”
南星不信上官海棠會看不出來這玩意對於自己毫無價值,但是她偏偏拿出來了,那就肯定是另有所圖了。
上官海棠訕笑回道
“邀月宮主,請您看看這個功法,他是否是一個完整的功法,還是一種鼎爐之法?”
聽到這個,邀月原本不在意的眼神變得饒有興致了,南星將手裡的冊子遞給邀月,又將那二十萬兩銀票收進懷裡。
邀月翻開小冊子,仔細看著冊子的內容,偶爾還會停下閉目思索片刻,過了大概兩刻時間,邀月才將冊子合上,遞回給南星,南星一言不發的收了起來。
上官海棠默默的看著南星的動作,想要說點什麼,最後還是忍住沒出聲,而是將目光投向邀月。
邀月神情看上去依舊平淡,但是熟悉她的南星卻知道邀月此時心情有些複雜,看來這什麼隔空吸功大法可能真的有問題。
“你猜的沒錯,這功法就是不完整的功法,或者說,是給完整功法修煉者準備的鼎爐。”
上官海棠臉色沉凝,她正努力的壓製心中的驚駭和絕望,她不想讓人發現自己心中的一切正在崩塌。
南星聞言有些緊張的問道
“小月,你殺了劉喜時他的功力還在嗎?”
邀月知道南星在擔心什麼,衝著南星微微一笑,然後通過精神連接對南星說道
“不用擔心我,那什麼神候不敢來找我麻煩的,這種吸人內力的功法根本不可能跨越大宗師門檻。”
南星聽到邀月這麼說,這才放下心裡的擔憂,隨即又問道
“小月你怎麼知道是鐵膽神侯的?我跟你說過這個嗎?”
“是莫愁說的,就算莫愁沒說過,你看看這個假小子的模樣還猜不到嗎?”
南星看向沉默了好一會兒的上官海棠,隻見她一臉嚴肅,雙手緊緊的握著,手裡的扇子柄都快捏碎了,眼眸中滿是痛苦和迷茫,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剛被拋棄的孩子。
這麼看來,上官海棠已經知道了她義父的真麵目了,此刻正是三觀崩碎的時候。
這鐵膽神侯還真是個心冷似鐵的梟雄,他將幾個義子義女都培養成忠君愛國鐵麵無私的典範,而他自己卻偏偏是個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雙麵人。
這就說明從他收養幾個義子義女開始,就是當作棄子來養的,上官海棠的人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這讓這個心高氣傲的聰明姑娘如何自處?
南星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上官海棠的肩膀,上官海棠抬起空洞的眼眸看向南星,南星緩緩開口道
“上官莊主,彆發呆了,你山長水遠的來找我,不會隻是為了求證一個早就存在的事實吧?”
上官海棠愣愣的看著南星,好一會才苦笑道
“早就存在的事實嗎?嗬嗬,早就存在的事實呀!”
南星點頭
“若天地為棋局,我們每一個都是棋子,區彆是有的重要點,有的可能是廢子,這就是早已存在的事實,沒必要糾結。好了,咱們還是說正事,你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你這次又想讓我做啥?”
上官海棠眼眸中意味難明,半晌才歎了口氣,搖搖頭道
“南星,我不如你遠矣!你說得對!我也確實有事找你,不過,這可不僅僅是我的事,同樣也跟你脫不開關係。”
南星聞言神情一肅
“哦?上官莊主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