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腦海裡翻湧著各種想法,甚至某一刻想到了小師妹那宜喜宜嗔的麵龐。
然後他心裡莫名的有些酸澀,接著一切想法緩緩消失,思維再次變得澄澈如水,令狐衝咧嘴笑著,笑意中儘是灑脫。
“沒問題,我也正想領教一下王夫人的高招呢。”
令狐衝並不是純粹客氣,他知道王語嫣家學淵源,又得古墓派功法,以及邀月這位大宗師的耳提麵命,如今年紀輕輕竟已經到了宗師境門坎上,實力肯定很強。
能與王語嫣對戰,也是對令狐衝的一次磨礪,既然如此,助人助己,令狐衝當然欣然應諾。
王語嫣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剛才南星已經和她商量過了,而且還特意將各自忙著的邀月和李莫愁都喊來,讓她們也看看真正的獨孤九劍。
至於什麼瓶頸之類的,純純的都是借口罷了,南星心裡有種預感,自家的夫人遲早會跟風清揚甚至獨孤求敗有一戰,所以先了解一下獨孤九劍是很有必要的。
雖然邀月和李莫愁未必會這麼想,但是自己夫君一番好意,兩位夫人還是很開心的。
這次比武換了個地方,不在外院的廣場了,而是在內院的習武場進行,令狐衝有些不解,偷偷問了問任盈盈。
任盈盈笑著告訴令狐衝,前麵一次一挑十一,因為令狐衝能穩贏,所以要當眾進行,南星這是要為令狐衝揚名。
而這次比武,令狐衝跟王語嫣在功力上差了點境界,輸贏不好說,所以私下進行,以免損了獨孤九劍的名頭。
令狐衝恍然,心裡對南星感激的同時,也對南星的細心很是佩服。若是易地而處,自己肯定不會想那麼多,或許就如南星自己所說,兩人的行事風格是真的不一樣!
果然,習武場周圍隻有古墓派的丫頭們,嗯,還有個王語嫣的親妹妹,以及一個不會武功的漂亮姑娘。
另外就是邀月和李莫愁也出現在習武場邊,這讓令狐衝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同時心裡也有一點驕傲。
王語嫣拿出了那柄金光燦燦的長劍,令狐衝看得有些無語,再看看自己手裡那樸實的長劍,令狐衝第一次有了想得到一柄名劍的想法。
兩人例行的見禮之後,比武就正式開始。
基於南星不斷強調獨孤九劍的強大,王語嫣很是謹慎。令狐衝也碰到了同齡的最強對手,自然一開始也小心翼翼,生怕陰溝裡翻船。
一開始王語嫣隻是試探攻擊,用出了令狐衝見過聽過的所有劍法,甚至包括華山劍派的各種劍法,其中自然還有很多令狐衝不認識的劍法,江湖傳言王語嫣是行走的武學圖書館,看來是真的名不虛傳。
反觀令狐衝的劍法,可以說是沒有劍法,他所有的劍招都是針對王語嫣的招式隨意使出的,每一招都是縫合怪,真正做到了招式隨心。
兩人與其說是比武,不如說是試招,這種打法讓令狐衝感覺很過癮,王語嫣將天下劍法使出來讓令狐衝破解,在破解各種招式的同時,也加深了令狐衝對各種劍法以及獨孤九劍破劍式的理解和掌握。
同樣,王語嫣在不斷變換劍招的同時,也在學習和理解令狐衝破解的思路,同時臨陣改進劍招中的破綻,然後再用出來讓令狐衝破解。
隨著兩人戰鬥的進行,王語嫣的招式也開始變得似是而非,甚至已經有了一點獨孤九劍破劍式後發先至,攻其必救的味道。
於是令狐衝的劍法也開始提升,兩人是棋逢對手,正不斷的將心思沉浸在劍法變化之中,不斷的錘煉自己對劍法的理解,然後將自己的想法加以驗證,接著再改進再驗證!
兩人打了半晌,各自的劍法逐漸開始向著兩個不同的方向發展。
令狐衝的劍法越來越簡潔,每次麵對王語嫣的招式都能一劍封死王語嫣的所有變招,試圖將一切簡單化。
而王語嫣的劍法卻向著另一個方向發展,每次都能在無法變化時再生出變化,就像是一個無理數,永遠沒有窮儘之時。
令狐衝的劍意漸漸明確並凝實,他的劍是破法劍,是化繁為簡,是返璞歸真,任你千般變化,我自一劍破之。
王語嫣的劍意也漸漸明朗,她的劍是永生之劍,是三化萬物,是無窮無儘,是生生不息,任你再強,我自變化萬千、不死不滅。
南星看得有趣,同時也感覺到兩人的氣勢劍意正在不斷的拔高,看熱鬨的姑娘們都不得不向後退了一段距離。
這不是外溢的內力形成了罡氣,而是純粹的劍意壓迫。
南星投入精神力去感覺,麵對令狐衝時,會有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明明那一劍簡簡單單沒什麼變化,但卻偏偏有種無法躲避的感覺。
這種無法躲避的感覺會讓人下意識的去遠離,所以大家越是看得認真,潛意識裡就越感覺危險,然後不自覺的遠離。
同樣的,如果仔細看王語嫣的劍,會有種無從應對的慌亂感覺,那劍會如何變化根本無從琢磨,眼裡看著劍鋒刺來卻根本不知道這一劍會刺向哪裡,無奈之下隻能選擇躲避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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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呀退呀,一群吃瓜群眾就一直退到了習武場的邊緣,姑娘們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兩人比劍的氣勢給嚇退了。
兩人一直打了將近一個時辰,好在兩人都專注於劍法錘煉,沒怎麼消耗內力,所以才能持續戰鬥這麼長時間。
結束比劍之後,王語嫣立刻就回房調息和消化剛才所得,而令狐衝則默默站在習武場中間,沉思了許久,然後又一個人緩慢的獨自揮劍,顯然也是在消化剛才所得。
李莫愁將姑娘們都帶走,去準備等下的宴會。
邀月則已經去給王語嫣護法,現場隻剩下南星和任盈盈,為了避嫌,南星又留下了雲蘿。
任盈盈看著在習武場中間緩緩揮劍的令狐衝,眼眸中都是驕傲和柔情。
半晌,任盈盈忽然開口
“南公子,多謝了。”
“啊?哦,不用,我跟令狐兄是朋友,不必如此客氣,而且,令狐兄是我見過最有天份的劍客。”
任盈盈微微一笑,與有榮焉。
“所以,看著他成長是不是很有意思?啊不,在你眼裡,可不僅僅是很有意思,而是很有成就感才對!任姑娘,要好好珍惜他,讓他順利的成長起來,世間出一個天才不容易。”
任盈盈深深看了一眼南星,她好像有些明白南星了,這人的格局之大,真的讓人仰止。
南星想了想,又意味深長的開口低聲問道
“任姑娘可會去相助令尊重奪教主之位?”
任盈盈心道一聲“果然來了”,臉上神情露出一絲無奈,苦笑道
“難道我能看著他一個人去送死?”
南星理解的點點頭,那個自以為是的瘋老頭可是個標準的坑貨,他跟那些宮裡的太監接觸了那麼久,難道還不明白政爭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