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錢是拿給東子的,老媽沒有再多問什麼,隻是交代我路上要注意安全,把錢交給東子以後儘快趕回來,不要在外逗留。
我看了看時間,東子和王曉紅應該已經出發前往省城了。
我用書包把錢裝好,悄悄來到了敬老院。
老人們正在起床洗漱,個彆老人已經開始在院子裡做著運動。
我找到王思遠時,王思遠正在一個房間裡,端著一盆熱水,給幾個行動不便的老人洗著臉。
他給他們擦洗的動作很輕柔,很認真,哪裡像一個曾經的黑道人物。
我站在門口,沒有打擾他們。一直等王思遠忙完了,把盆子裡的熱水倒了以後,這才“咳”地輕咳了一聲。
王思遠對我的到來,並沒有感到多吃驚。甚至當他看到我書包裡的錢時,也並沒有推脫,連我想象中的“謝謝”也沒有說一個。
他隻是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清點了一下錢的數目,然後找了個地方把錢藏了起來。
他把錢放好以後,出來僅僅對我點了點頭,又繼續忙自己的去了,把我一個人尷尬地晾在了一邊。
我沒有看到小偉,也沒有到他房間裡去。我把錢給了王思遠,至於王思遠怎麼安排接下來的事,我就不打算過問了。
既然這裡沒有人理我,我也沒有再多待了。
從敬老院裡一出來,我感覺現在回家時間又太早了些,想起有段時間沒有去看白發老人了,於是想著過去看看。
來到白發老人的家,房門又是緊鎖的,我猜測他一定又是去釣魚了,於是順著白發老人平時走的路,來到了吊橋河邊他平時愛釣魚的地方。
果不其然,白發老人就在河邊釣魚。隻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在平時釣魚的那幾塊大石頭上,而是改在了河對岸。
隻見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一塊石頭上,手持釣竿,低眉垂眼,一動不動,看起來非常專注。
想起他釣魚的時候不喜歡彆人打擾,我站在河這一邊遠遠地看了他兩眼。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稍帶涼意的空氣,緩緩地坐了下來。
那股清新的氣息順著我的喉嚨,一路沁入肺腑,讓我整個人身體內外都為之一爽。
我閉上了眼睛,盤腿坐在大石頭上。心無旁騖地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感受著大自然的神奇。
好一會兒,我慢慢地睜開眼睛,盯著表麵平靜無波的水麵,一時間走了神。我仿佛正在照著一麵鏡子,一麵能看清自己內心的鏡子,表麵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自己,在內心深處卻期待著一場轟轟烈烈的人生。
正盯著水麵兀自出神,“噗通”一聲,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了一塊大石頭,直接砸在我身前的水麵上,水花四濺,打濕了我的衣服和我的臉龐。
是誰在開玩笑?!難道是白發老人嗎?!我抬頭朝對岸的白發老人看去。
白發老人穩穩地坐在對岸,也正抬頭注視著我。我連忙喊了一聲袁爺爺——!
還沒來得及再多說兩句話,“噗通”!又是一塊大石頭從河對岸飛了過來,重重地砸在水麵上。
白發老人坐在原地動都沒有動,這不是他在跟我開玩笑!我怔了一下,連忙起身躲閃避讓。
“噓兒——”,這個時候,對岸傳來了一聲打著彎兒的口哨聲,在水麵上回蕩,緊接著是一陣此起彼伏的笑聲。
我偏頭朝著對岸一看,隻見離白發老人釣魚的地方不遠的位置,站著一幫老熟人,正彎著腰在岸邊撿著石頭。
劉勝龍!是劉勝龍這貨!隻見劉勝龍帶著四個半大的小子,不停朝我打著口哨,甚至比著侮辱性的手勢。接著他手猛地一揮,又是一塊石頭扔了過來。
“噗通”,石頭掉在河裡,把白發老人的魚漂震得不停晃蕩。
白發老人臉色有些不悅了,但是他沒有說話,隻是拿起了身邊的酒葫蘆,打開塞子,喝了一口。
他媽的!這個混蛋!我冷冷地看著對岸幾個人,心裡想道你們幾個要是在河這一邊,看我不把你們打得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