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事情弄完,也快晚上十二點了。
東子離開的時候,劉所長親自跟著,東子不讓,劉所長就說董叔有交待,東子一臉不耐煩地走了。
回家的路上,何哥看到我的情緒有些低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道肆兒,可以啊!麵對持刀歹徒,一對三,不但不落下風,還一路反殺,乾暈一個!知不知道,現在所裡都把你當號人物看了!
我低著頭走著,心裡默默想道他們如果不是偷襲,估計一個照麵後,我就跑了。誰還用得著跟他們拚命!
老爸本來很沉默,帶頭在前麵走著,聽到何哥的話,他回過頭來說道誌國,你少給他戴點高帽子!這不是什麼好事!一天都是打打殺殺的,真不知道到底招惹了什麼?!
何哥朝我吐了吐舌頭,攀著我的肩膀,用眼神寬慰著我。他對老爸說道爸,這也不一定是壞事!至少,從今天開始,想招惹肆兒的人可能要多想想了。總比以後被彆人欺負強!
老爸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悶著頭朝前走,我和何哥緊跟在他身後走著。
十二點以後的夜晚顯得寂靜而蕭瑟,昏暗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照射著冷清的街道。
前方的街角處傳來一陣難聞的異味,應該是街道居民傾倒的生活垃圾傳來的味道。
我們幾個人不由捂了捂鼻子,加快了行進的腳步。
在經過垃圾堆的時候,我無意地歪頭瞟了一眼,突然看到在這個黑暗的角落裡,一個乞丐模樣的人蜷縮著身體,身上裹著一層破舊的衣物,躺在垃圾堆旁,似乎已經睡著了。
我猛然想起了下午那個光頭老人,我放緩了腳步,試圖看清這個乞丐的模樣,但是昏暗的燈光下,卻根本讓人難以看得清楚。
何哥催促道肆兒,走快點!
我連忙答應了一聲,歪頭看著那個躺著的乞丐,帶著疑惑追了上去。或許是因為我們急促的腳步聲吵到了那個乞丐,他突然睜開眼睛看了我們一眼,跟著又把眼睛閉上了。
那一瞬,我仿佛在黑暗中看到兩顆璀璨的星星,如同洞悉世界一般一閃,獨特且深刻,轉瞬即逝,讓人無法忘懷。
我頓時愣了一下,我停下了腳步正想回頭去看個仔細,何哥走上前來一把攀著我就走。邊走邊說道肆兒,以後遇到這些事情,逃跑是排在第一位的。我跟你說,我在讀警校的時候,有個老師原來也是個老刑警。他跟我們講,在最危險的時候,想著如何保命才是第一位的,一味地去拚命才是最傻的。你把命都拚完了,如果沒人知道這件事,你說這仇誰來給你報?!
我耳朵裡聽著何哥的說教,心裡卻在想著那雙黑暗中發著光的眼睛。
回到家後,老爸並沒有跟老媽說實話,隻說我和彆人打鬨把手弄傷了,好在傷勢並不嚴重,手指之間裂了點,手掌上一條口子縫了兩針,然後打了一針破傷風。
老媽第一次沒有不停地嘮叨,隻是陰沉著臉,安排我們洗漱睡覺。
這一天又是滿滿當當的一天,我收拾好最後一把飛刀,躺在了床上。我心裡從知知想到長樂道人,從得一道人想到“散仙”撒以安,從師祖汪洋想到大師伯汪小蟬,甚至想到了那個光頭老人,滿以為會做夢。可偏偏什麼夢也沒有,一覺睡到了天亮。
當我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似乎沒有感覺到右手太疼,仿佛昨天受得傷是很久以前的事。我握了握拳,除了沒拆紗布,感覺寫字什麼的不太受影響。
吃早飯的時候,我才知道,昨天晚上我們還沒有回家,我舉著刀追砍彆人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全城。二姨聽說以後,著急地跑到家裡問老媽我的情況。隻不過二姨嘴裡說的版本和實際不太一樣。
老媽的意思,右手受傷了也不能寫字,乾脆就讓我在家裡休養幾天,但是我還是堅持去了學校。
到校以後,看見同學們看到我表情各異的神情,我還以為我的事跡已經名震一中,心裡多而不少有點驕傲。
直到王曉紅在同學們中間混了一圈,帶來了最新消息,我才知道,我這輩子,迄今為止,唯一的一次英勇壯舉,在不斷的傳言中完全變了味。
最為廣泛流傳的版本,居然是我去武館惹事,被武館一幫人給揍了,於是我一個人拿著刀哭著去追人家,最後被送進了派出所。
尤其這個故事的主角,是l縣原來最大的地主家的孩子,似乎整個情節顯得比較合乎情理,也符合愛八卦群眾的預期,自然流傳得最為廣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