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紅軍說完,身子有些蹣跚地朝一個角落處的衛生間走去。警察們迅速跟了上去,有警察試圖上前扶著他,被他一把推開了。
走到了衛生間門口,他對著大家搖了搖頭,獨自一人走進了衛生間。然後聽到他在衛生間裡打開了裡麵水龍頭,似乎在用力地清洗著什麼。
大家都沒敢走進去,互相對望著,眼神裡都帶著無儘的悲戚。一個警察跑了上來,手裡提著一套警服。
小鐘回頭望了我一眼,他接過警服伸手遞向了我。
我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接過警服,輕輕地走進了衛生間。
隻看見毛紅軍站在洗漱台旁,麵前的水龍頭被開到了最大,水嘩嘩地流著。他正不停地用流水衝洗著臉上和手上的血跡,一遍,兩遍,三遍,……。
“嘩嘩嘩”的流水聲,掩蓋住了他輕輕的抽泣,也帶走了他眼中不斷湧出的淚水。
我靜靜地站在他身後,一直等到他自己關掉了水龍頭,主動停了下來。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發現了我下巴上的血跡。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看了看,聲音嘶啞地說道還好,隻是破了點皮。
說完,他脫掉了身上滿是血跡的病號服,隨意扔在洗漱台上,然後從我手裡接過警服穿了起來。
換好衣服,毛紅軍認真地整理了一下,然後對著我說道我要去辦事了!你在這兒把口供錄完以後,我安排人送你!
你要去哪兒?!我怔怔地看著毛紅軍問道。
毛紅軍昂起頭,挺了挺胸,人似乎一下就精神了起來。他說道當然是去“七星樓”賓館,先把屠阿兩給帶出來。
我癡愣愣地問道“七星樓”?!然後呢?!
毛紅軍突然笑了一下,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緩步朝衛生間外走去。
等等我!我連忙急聲喊道毛哥,我跟你一起去!
毛紅軍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他遲疑了一下,然後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道走吧!
我跟著毛紅軍一走出衛生間,外麵的警察立刻就讓出了一條路,默不作聲地簇擁著我們,朝樓下走去。
幾十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列著隊下了樓,引來了大量的病人和醫護人員的圍觀。
我們剛一走出門診大樓,就看到大院內又有十幾二十個全副武裝的警察站成兩排,站在大院內,身後停著好幾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
毛紅軍看到這些人以後似乎愣了一下,就看見這些警察裡走出來了一個中年警察。他走上前來,對著毛紅軍敬了一個禮,說道毛所,萬佛所能抽出來的人都來了,現在他們一切行動聽你指揮!
毛紅軍直愣愣地看著肅立在眼前的兩排警察,“啪”,身體一個立正,對著他們敬了一個禮。
他身後所有的警察跟著全體立正,整齊地對著對麵的警察敬了一個禮。
毛紅軍把手一放,嘴裡大聲喊道上車!
嘩啦啦!所有的警察如疾風般轉身,朝著自己的車輛飛奔而去,迅速鑽進了車裡。“轟轟轟”,刹那間,省城人民醫院的大院裡,警車轟鳴,警燈閃爍,這壯觀的景象令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禁駐足肅穆,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毛紅軍找到了昨天晚上那輛汽車,對著我說道你坐我的車吧!
我點了點頭,打開車門鑽進了汽車的後排。
毛紅軍上車以後,調整了一下座位正要發動車輛,突然一眼瞥到了副駕駛座位下的東西。
他皺著眉頭把東西提了起來,看到是一張破爛被麵包著的包裹,不由好奇地說道這是誰的東西?!
說著,他就伸手把包裹打了開來,猛然看到包裹裡的四塊暗黃色的金元寶,毛紅軍愣了一下。他拿起一個在手裡掂了掂,接著有些愕然地望向後排的我,問道這是你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