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卉被章伯軒從泳池抱起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他急忙把人送往了醫院。
可經過兩個小時的救治她非但沒醒來,還發起了高燒。
病房外,章伯軒臉色焦急擔憂,渾身氣壓極低,一旁的周醫生和幾個專家見他這模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這樣昏迷,會不會像之前那樣長時間醒不過來?”
章伯軒一向沉穩的眸子泄了幾分慌亂和緊張。
好不容易失而複得,若是她再一次受到傷害,那他是真的會……
“鄭小姐這次是落水導致的昏迷,與之前的情況是不同的。”周醫生連忙說道,“隻要鄭小姐高燒能退下來,人就能醒過來。”
“那高燒什麼時候能退?人什麼時候醒?”
看著他一雙威壓的黑眸逼視過來,壓力山大的周醫生不由咽了咽口水,“我們已經給鄭小姐做了降燒治療,目前高燒已有降退的跡象,至於人什麼時候醒,還有待觀察。”
章伯軒那顆緊繃的心依舊沒有分鬆懈,“這樣的高燒會不會對她的記憶或者心智再度產生影響?”
她這次醒來會不會連他都不認得了?
“這……”
周醫生被他周遭的低氣壓壓得說出來的話都有些虛,“暫時還有待觀察,得等鄭小姐醒來……“
“有待觀察,又是有待觀察。”
章伯軒麵色泛起煩躁,皺著眉掃視了他們一眼,“你們一整個專家組在這,我問的問題你們就沒一個能準確答複的?”
這還是章伯軒第一次詞嚴厲色地發火,站在一旁拿著高薪的周醫生和幾個專家頓時一個個噤若寒蟬,又滿臉愧色。
最後還是為首的周醫生硬著頭皮站出來,語氣帶著慚愧,“抱歉章總,是我們失職,我們會儘全力救治鄭小姐的。”
章伯軒心中慌躁,也知道是自己態度有些過了,他緩緩沉了一口氣,抬手捏了捏太陽穴,然後對他們揮了揮手。
幾個醫生如獲特赦,趕緊悄聲離開。
片刻後,走廊上就獨剩章伯軒一人。
他暗暗調整了一下情緒才轉身進了病房。
病床上的人還在昏迷中,因為高燒的原因,她的臉上泛著一些異常的紅潮,秀眉緊蹙著,嘴裡偶爾傳出細細的囈語,聽不清。
但章伯軒能感覺到她此刻似乎很難受。
章伯軒看見她這模樣,心中揪疼擔憂又自責,更恨自己不能替她分擔分毫。
他深深看著她,隨後握住她的手,柔聲低語,“小卉彆怕,醫生說隻要高燒退了就沒事了,你那麼堅強,昏睡五年都能醒來,這次……一定也能很快就醒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他鼓勵安慰的聲音,鄭之卉緊擰的眉頭漸漸鬆開了些。
謝宥時和俞知意本來是要陪著一起來醫院的,但因為老爺子壽宴還沒開席,章伯軒沒讓他們來。
宴席還沒結束,謝宥時夫妻就趕到醫院了。
並說當時用玩具槍打到鄭之卉的人是老爺子一個朋友的孫子,對方家長知道自家孫子調皮闖了禍,想親自過來給章伯軒道歉。
他們本來是想跟著謝宥時一起過來的,但謝宥時不知道現在鄭之卉什麼情況,想著章伯軒未必想應酬他們,便沒讓他們過來。
章伯軒確實不想應付這些人,比起道歉,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鄭之卉什麼時候能醒。
再說,今晚是老爺子生日,他不想謝家為難,就跟謝宥時說無需讓對方來道歉了。
若要論責任,最錯的也是他。
他不應該離開她身邊的,如果他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她就不必出意外。
是他沒保護好她。
該道歉的是他。
好在到了半夜,鄭之卉終於退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