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可是在學校碰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兒了?”
姐妹倆眼眶一紅,搖了搖頭“也沒啥事兒,不外乎在路上遇到了以前一同營救出來的女人,她來送她弟弟上學,然後,沒有一個星期,學校裡都知道了我們的過去。現在我們倆已經被孤立了。”
都說女人何必為難女人,“這是她們嫉妒你們的典型表現了,都是有過同樣經曆的人,憑啥你們能入學,她卻隻能送人入學,嗬嗬,嫉妒唄!孤立就孤立,咱又不是沒有被孤立過,正好,你們還可以借此機會強化自己的內心,更加努力的學習,咱走到這一步不容易,你們可彆被輕易打垮,其實,大部分人還是很好的,尤其讓我們覺得可笑的是,男人對我們都有同情之心,可是女人,卻隻有鄙夷和嫌棄,越是這樣,越要努力,等你們走上人生巔峰的時候,她們就會抬頭仰視你們,你們不為彆人,哪怕為了自己,出這口惡氣,也不能被輕易打垮,明白嗎?”
彩花委屈的眼淚吧嗒吧嗒直掉“知道了姐,校長倒是很好,還專門找我們做思想工作,讓我們不要放在心上,有什麼不會的問題,可以隨時去問各科老師,老師們都會一視同仁的。”
“這不挺好的嗎?老師們都不在意了,你們自己在意什麼?那些同學就隻是同學而已,真正要好的,會這麼孤立你們嗎?再說了,咱都比人家大,以後也沒有啥共同語言,你們更不用放在心上,好好學習,早點通過預備技校的考試,才是最重要的,明白?”
論說這做思想工作,誰的話都沒安怡的話管用,來的時候還心情低落,走的時候就已經信心倍增了。
連安怡自己都忍不住搖頭歎息“我這不去工會,可惜了啊。”
不過轉念一想,“其實我做老師也挺合適的,哈哈!”
——
昨天一共做了六個小花卷,小家夥一頓就能造一個,剩下的她都趁熱給放到了空間裡。
大人肯定不會和小孩子搶吃的,所以她昨天做好飯就隻拿出來一個,今天早上喝的牛奶,吃的雞蛋羹,晌午她們做的是酸菜魚,昨天剩下的魚身子片了片,做成了酸菜魚,配的依然是貼餅子。
因為她們倆要趕車回學校,所以晌午十一點就開始做飯了,走的時候又塞給她們點錢。
“拿著吧,窮家富路,你們在外麵不用給我省錢,姐有工作了,平時在家吃,也用不著錢,你們倆好好學,回來上班了一並還給我就行了,我不給你們算利息。”
得,又觸碰了她們的淚腺,紅著眼走了。
安怡歎口氣,這倆孩子不容易啊,萬幸的是她們當年沒被傳染上病,也沒懷孕生子,否則下場可能更慘。
她也詢問過她們的例假,一切都很正常,就是每個月買紙不大舍得,安怡專門給錢讓他們買好一點兒的,現在的衛生紙分為三種,一種表麵平滑的草紙,根本就不適合女人用,另外一種雖然褶皺但用起來很粗糙,手感非常不好,稍微好點兒的是有褶皺還柔軟,最貴的一種是粉紅色的,非常柔軟,但按照六十年代的價格來算,最貴的那種平均要三四毛一斤,最便宜的那種五分錢一刀,而她讓她們買的則是一毛八一刀的那種。
她的衛生紙都是先前搶來的,搶的時候挑的最好的。
下晌,她本打算帶著閨女睡覺,屯長和書記卻帶著一個老太太一個年輕女人登門造訪來了。
安怡禮貌的把他們請進來,屯長和書記的表情有些心疼的看了安怡一眼,道明了她們的來意。
“小安呐,這是安然的親媽和親奶,她們是來要孩子了。”
安怡挑了下眉,正在倒茶的動作一頓,放下水壺就轉過身,看向對麵的那兩個人。
老的那個眼神亂瞄,眼珠發黃,顴骨高,嘴唇薄,一臉的刻薄相,骨架大身材瘦,斜襟罩衫上臟兮兮的,滿是補丁,身上還散發出一股讓人無法靠近的味道。
女人臉色發黃,雖然年輕,長得也不算差,個子沒超一米六,但卻帶著一股不健康的氣色,同樣打著補丁的衣服鬆垮垮的穿在身上,好在乾淨,她進來之後,下意識的尋找孩子的蹤跡,一看那緊張以及迫不及待的表情,就能覺察出當年並非她本意,要把孩子送走。
更可怕的是,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她竟然又懷孕了?
忙拖了個板凳遞過去“有什麼話,你坐下說吧。”
隨後又給屯長和書記拿了板凳,遞了水,卻是理都沒理那個老太婆。
老婆子一看安怡這麼對待,頓時就橫挑眉毛豎挑眼了“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不歡迎你,就這意思,咋滴?不樂意?那你走啊!”
“你,你就這麼對待老人?我是你們家的客人!”
“不,你是我家的仇人。我家可沒你這樣的客人,行了,少廢話,不坐就走,”
老太太氣的呼哧呼哧直喘氣兒,屯長的書記生怕她把人給氣壞了,好在那老太太是奔著好出來的,磨著牙忍了。
等所有人都坐下來之後,安怡看向那女人“幾個月了?”
女人對安怡很是感激,立馬回答“五六個月了。”
“你來要我閨女,有什麼證據證明?”
女人眼睛一下就紅了,“她,她耳朵後麵,有一顆紅色的痣,綠豆大小的。”
“出生年月。”
“五三年十月初八,撿到孩子那天是十一月十四,天很冷,還下著雪,是我婆婆,把孩子抱出去的,她當時才半個月,因為我奶水不足,她怕我養不活,所以才……,”
“嗬嗬,那為什麼現在又想要回去了?我養活了,你們要抱走?問過我的意見嗎?再說了,你憑什麼認為,你現在挺著五六月的大肚子,把閨女要回去,你就能同時養活兩個孩子了?”
“你管我們把孩子要回去乾啥?這孩子是我們家的,我們想要就要,你管得著嗎?”
“我當然管得著,就算走到天邊去,我也是孩子的媽,是我閨女,你說我管不管得著?”
安怡冷笑一聲,看向那老太太,一點也不慈愛,誰知道這老虔婆打的什麼主意?
“屯長,書記,您們得給我做主,這孩子我辛辛苦苦養到六七個月大,不能她們想抱回去就抱回去吧?我這些日日夜夜的付出,要怎麼算?想抱回去可以,給我五十萬塊錢,一個子兒都不能少,否則啊,你們就去告我去,我倒要看看,人民警察會支持誰,孩子是你們扔的,我養活了六七個月,養的白白嫩嫩的,啊,你們上來一句,孩子是你們的,你們就想抱走?哪兒想的美事兒?大白天做什麼春秋大夢?”
老太太噌的一下站起來,剛想動手,就被她媳婦拉住了。
“哎呀,媽,你乾啥啊,咱不是都說好了嗎?要好好說話,你怎麼上來就給我結仇啊,人家說的哪兒錯了?孩子是你扔的沒錯啊,你求人就該拿出求人的態度吧?”
接著話鋒一轉,淚眼婆娑的看向安怡“隻是……,安老師,五十萬,是不是太高了?”
“高?不高呀,哪兒高了?孩子這會睡覺呢,一會兒你看看就知道了,我喂養的精細,把自己的口糧省出來給她,還托人給她弄回來了奶粉,你們說我要五十萬值不值?我特麼還嫌虧了呢,白天黑夜的熬是為了誰?你以為給五十萬我就給你們了?”
“你個臭娘們兒,你這跟賣孩子有什麼區彆?”
“我就是要讓你們拿不出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喊價五十萬?明白告訴你們吧,孩子我不給,”
“這是我老錢家的孩子,你憑啥不給我們?不給我們就去告,到時候你一毛錢都休想拿到。”
安怡雙臂一抱,目光中滿是不屑“那你們就去告啊,來我這兒乾啥?直接去告去,孩子我不給!誰知道你們肚子裡憋著什麼壞水呢,扔都扔了,現在後悔了,該不會是拿這個孩子去賣錢吧?”
一句話說出來,臊的孩子親媽的臉頓時脹紅,老太天更是被人扒了汗毛一樣,噌的一下就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