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龍門!
梁國偉竄出去後,我才慢悠悠走過去,邁進消防梯一層一層地往下踱。
走了大概三四層的樣子,就聽“噔噔噔”的聲音響起。
梁國偉竟然去而複返,站在下麵一層,抬頭衝著我說“漁哥,那個家夥返回來沒?”
我說沒啊!
“怪了,我追出去七八層,連那家夥的影子都沒看到……甚至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不可能跑這麼快啊,看他年紀至少四十多了,還能比我一個小夥子速度快啊?”
梁國偉撓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我稍稍蹙起眉,突然想到什麼,立馬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向下張望。
果不其然,董昌正趴在牆外的下水管道上,姿勢、狀態和之前在雲職的毛暢一模一樣。
但這樓太高了,至少有十幾層,董昌爬了兩三層就不敢動了,抱著管道在寒風裡哆哆嗦嗦、瑟瑟發抖。
這麼大年紀了,也真是不容易!
推開窗的時候,董昌正往下看,所以並沒有發現我。
我便故意說道“哎,人哪去了,怎麼找不到了?”
董昌再次抱緊水管,頭也往牆壁上杵著,嘴巴裡念念有詞,估摸著是些“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之類的。
梁國偉也把頭探出來,看到他後直接樂出了聲,一邊解褲子一邊說“哎呀,我想撒尿。”
我說你撒尿去衛生間,在這遛什麼鳥?
“漁哥,我實在憋不住了!”梁國偉說尿就尿,嘩啦啦衝著窗外撒去,帶著腥臊氣的焦黃色液體猶如瀑布一般漫天而下。
因為有風,其實也沒精準無誤地落到董昌頭頂,但還是有大部分撒到了他的臉上和身上。
董昌以為隻是偶然,沒敢吭聲也沒敢動,始終抱著下水管道忍耐。
梁國偉尿完了,我也解著褲子,一邊解一邊說“哎,我也來感覺了,這種迎風尿十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感覺似乎不錯。”
董昌再傻,也知道這是故意在耍他了,當即抬起頭怒視著說“夠了,彆以為我是泥捏的!”
“哦,不是泥捏的要咋啊?”我繼續解著褲子。
“我是泥捏的!我是泥捏的!”董昌立刻改口“你彆尿了,怪臊氣的!”
我這才收了褲子,沉著臉說“上來!”
董昌隻好手足並用爬了起來,不一會兒就順著窗子跳進樓道。
雖然滿身臊氣,一身濕漉漉的,但他仍舊昂著頭說“宋漁,你膽子太大了,竟然敢來砸我的店,真當雲城沒有人能治……”
“啪——”
我揚起甩棍,直接朝他腦袋劈了下去。
“咣當”一聲,董昌立刻倒在地上。
“廢話真多。”我打了個嗬欠,又將甩棍收起,“國偉,將他拖到大堂。”
“……”梁國偉不情願地說道“他身上都是尿,怎麼拖啊!”
“你自己的還嫌棄啥?”
“說得也是……”
被我一寬心,梁國偉解除了心理障礙,直接揪著董昌的衣領往下拖去。
董昌雖然被我劈倒在地,但他並未昏厥過去,隻是腦子有些發暈,四肢也沒什麼力氣,意識還是很清楚的,路上還不斷地說著“宋漁,知道我背後是誰嗎?葉桃花!你敢動我,她肯定饒不了你!”
“亂你媽的!”梁國偉掄起拳頭,“咣咣咣”在他臉上狠狠砸了幾下。
親眼見過楊開山在我麵前都畢恭畢敬的梁國偉,自然不會畏懼什麼葉桃花,覺得我在雲城就是無敵,揍起這種老東西來也不留情。
幾分鐘後,我們便一起來到大浪淘沙的大堂。
這裡已經一片狼藉,稍微值錢點的東西都被砸爛,保安也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自然有人報警,閃著霓虹燈的警車就在不遠處,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並沒進來。
看到這幕,我的心中更加踏實,知道麻雀已經安排好了。
我擺擺手,讓梁國偉把董昌放到地上。
“啪啪啪——”
我抄起甩棍,猛地往他身上砸去,就這玩意兒哪個鐵人也受不了,當即瘋狂的慘叫聲和哀嚎聲就傳遍整個大堂。
“你不是要照一百萬打我麼,來啊!”
我一邊抽,一邊惡狠狠地罵著,少說抽了也有幾十棍子下去。
直到把這家夥揍得奄奄一息,才用甩棍頂住他的咽喉,沉聲說道“服了沒有?”
“服……服了……”董昌渾身鮮血淋漓、皮開肉綻,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
服了?
我才不信!
這家夥事後肯定報告葉桃花,指不定又要整出來什麼幺蛾子。
毛暢被我整幾回了還不服呢,他能服了才怪。
但是我無所謂,麻雀說了隨便折騰,等葉桃花有動靜了,他們也會出手!
“嗬嗬,服了就行……再他媽有下回,我直接要你的命!”這句話我跟好幾個人說過,但也就是嚇唬兩句,還能真殺了人家啊?
“要你的命!”梁國偉站在旁邊,也指著他罵罵咧咧。
我抓起梁國偉的衣服,仔細擦拭起我的甩棍來。
董昌渾身濕漉漉的,那些東西自然也沾到棍子上不少。
“???”梁國偉一臉莫名。
“你自己的,嫌棄什麼?”確定甩棍擦乾淨了,我才收起,裝回口袋。
接著又給自己點了支煙,大手一揚說道
“撤!”
我帶著一眾雲職學生浩浩蕩蕩地出了門——說是學生,但和社會人沒兩樣,一來年齡普遍都在二十往上,二來有人已經在社會上做事了。
梁國偉帶來的,都是有經驗、有魄力的打手。
這種事不能叫外貿的乾,他們雖然也常打架,但還沒到這個程度,更和社會扯不上邊。
出了洗浴中心,我便讓梁國偉帶著人先走,自己則搖搖晃晃地進了停車場。
直到這時,不遠處閃爍著霓虹燈的警車才疾馳而去,一大群警察衝進洗浴中心的大堂中處理起這樁治安案件來。
雖然我還沒有走遠,但是他們視而不見。
我一邊走,一邊給麻雀打了個電話,將剛才的情況如實講了一遍。
“行,你走吧,後麵的事不用管了……還有啥風吹草動,你及時通知我。”麻雀運籌帷幄,穩坐釣魚台。
掛了電話,我便繼續往前走去。
停車場內,那輛出租車還在等我,司機坐在車裡目瞪口呆,沒想到我真把大浪淘沙砸了,而袁總還蹲在地上劃著我的名字,水泥地上歪歪扭扭的至少寫了幾十遍。
剛才大浪淘沙裡發生的一切,他當然都透過落地窗看到了,這時候更加不敢逃走,哆哆嗦嗦地說“漁哥,還有三十五遍就寫完了……您老再等一會兒。”
“不等了。”我說“走吧,上你那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