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龍門!
這種事情確實做不了主,所以我想問問老狼的意見。
因為老狼經常聯係不上,所以撥號碼前我就在想,要是打不通就算了,老老實實簽諒解書,他們沒回來前彆惹事了……
萬幸啊,老狼電話撥通了,那聲熟悉的“喂”聲傳來時,我的一顆心幾乎要從喉嚨裡飛出來。
“狼哥!”我忍不住嘶吼出聲。
“……好家夥,多大的麻煩啊,竟然讓你這麼激動?來來來,說說看。”老狼笑出聲來,顯然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我便以最快的速度講了一遍之前發生的事。
“竟然得罪了馮德壽的兒子……”老狼聽後,也歎起了氣“早就跟你說了,離葉桃花那個女人遠點嘛……遲早會給你帶來危險的!”
其實我沒主動聯係過葉桃花,是她一直往我這貼。
不過解釋這些沒有意義,我直接說“狼哥,事情很難辦麼?不行我就簽諒解書!”
“那你自己想不想簽?”老狼反問。
“那還用說,我不想啊!想到馮誌明的所作所為,我就氣得渾身發抖!”我毫不避諱地說。
老狼想了想,便對我說了一番話。
聽完後,我的麵色逐漸凝重起來,最終語氣十分嚴肅地說了一句“明白!”
……
葉桃花和楊守正是半個小時以後來的。
隻有他們兩個。
“馮書記在門外,讓我先和你談一談!”病房裡布滿了消毒水的味道,楊守正穿著一身便裝,十分低調,坐在床前輕聲說道“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怎麼想的?”
葉桃花站在旁邊,扇子也不搖了,一臉沉默。
“楊局……”我躺在床上,說道“這種事情,應該是我和當事方談吧?”
“……我先來看看你是什麼意思嘛!”楊守正輕笑著“傷也不重,要不就算了吧,就當交下馮書記這個朋友了!”
“楊局,不是不給你麵子啊……我現在腦袋疼,說實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還是和當事方親自談談吧,看看他們能開出什麼條件!”我挺誠懇地說。
“……好吧,那我叫馮書記進來!”看我始終不肯鬆口,楊守正也無可奈何,轉身出了門去。
葉桃花立刻警惕地問“宋漁,你想乾嘛?”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抬頭看著天花板,始終沉默不語。
“吱呀——”
不過多久,門便開了,一個相貌堂堂、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楊守正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
青年一身大牌,滿臉桀驁不馴,走起路來吊兒郎當,正是之前開牧馬人撞我那個。
“你就是宋漁吧?不好意思啊,犬子做事太過魯莽,我帶他過來道歉了!”馮德壽站在我的床前,同樣也是一身便裝,手裡拎著一個花籃,表情看上去很溫和,麵色關懷地說。
我沒回話,眼睛仍舊直勾勾看著天花板。
馮德壽微微皺眉,轉頭看向旁邊的楊守正。
“宋漁,你說話啊!”楊守正低下頭來,“這就是馮書記,他都親自來了……”
我仍一聲不吭。
馮誌明眉毛一挑“彆他媽裝啊,老子都問過醫生了,你就是有點腦震蕩,彆的一點毛病沒有!趕緊說話,給你臉了是不是?你先調戲我老婆,弄死你也活該!”
“閉嘴!”馮德壽指著他罵了一句。
馮誌明撇撇嘴,不再說話。
“宋漁啊,實在不好意思,這是十萬塊錢,你收下吧。”馮德壽摸出一張銀行卡來,直接塞到了我枕頭下麵,然後又指著馮誌明說“給他道歉!”
馮誌明不情不願,但還是敷衍地衝我鞠了一躬“對不起啊宋漁,我不該開車撞你的!”
他抬起頭,又一臉煩躁地道“但你以後離葉桃花遠一點!她是我老婆,你也有資格染指?”
“我不是你老婆,我們已經離婚了!”葉桃花突然插了一句。
“你覺得你能逃過我的手掌心嗎?”馮誌明冷笑著。
葉桃花沒有說話,輕輕地抿著嘴,臉色有些蒼白。
“讓你道個歉,廢話那麼多!”馮德壽抬起腿來,在馮誌明屁股上踹了一腳,等這家夥終於消停以後,才繼續低頭衝我說道“宋漁,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吧,隻要不太過分,我一定滿足你。”
“十萬塊錢夠多了啊,彆不知道好歹!”馮誌明突然又說道。
馮德壽又瞪了他一眼,他才轉頭看向窗外,仍舊一臉桀驁。
仿佛肯來這裡,已經是他最大的恩賜了。
看我還是沒有什麼反應,馮德壽又繼續說“之前你和包誌強那個案子……我看過了,處理得挺完美,本來是互毆的,弄了個正當防衛!包誌強這種人,就該狠狠地收拾他。”
言外之意,就是我的屁股也不乾淨,之前的案子翻出來對我也很不利!
利誘不成,就開始威脅了。
雖然馮德壽的表情依舊親切、語氣仍然柔軟,但我知道他的耐心快到頭了。
堂堂雲城政法委書記,各路公檢法都要聽他號令,肯親自現身、還和我低聲下氣說這麼多好話已經夠意思了!
他的威脅起了作用。
直到這時,我才有了一些反應,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才衝馮德壽說“諒解書在哪裡?”
“在這裡!”楊守正立刻摸出一份文件,遞到我身前來。
連碳素筆都準備好了,可謂十分貼心。
我拿起文件草草看了一遍,發現責任都在我這一邊,什麼酒後在馬路上亂竄,突然從人行道閃出,馮誌明避讓不及,不小心撞了下……
我沒看完,就“唰唰唰”的將文件撕碎了,接著又“嘩”一聲丟到病房的天花板上,片片碎屑如天女散花一般散落開來。
“宋漁,你……”楊守正滿是詫異。
馮德壽麵色一沉,葉桃花也一臉驚訝。
“他媽的,你想乾嘛,給臉不要臉是不是?”馮誌明顯然忍不住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麵色凶狠。
在雲城,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八成現場就要狠狠收拾我一頓了!
下一秒,我整個人暴起,先是一記下勾拳狠狠揍在他下巴上。
趁他整個腦袋往後仰的時候,我又迅速抓住他的頭發,一條腿高高抬起,重重一個膝撞,磕在他的臉上。
“哇——”
馮誌明的口鼻一起噴出血來,還有幾顆牙齒跟著飛濺出來,叮叮當當落在了地板上。
我仍沒放過他,繼續抓著他的頭發,同時一手握成拳頭,朝著他的臉頰“咣咣咣”砸了過去。
這一係列動作實在太快、太猛,以至於早就脫離一線工作的馮德壽和楊守正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馮誌明都快昏厥過去的時候,楊守正才猛地衝出,迅速把我按在地上,咆哮著道“你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