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所有人都傻了,沒人料到會有這樣的變化。
向影“噔”的一聲落地之後,迅速一腳將段星辰踢飛出去,接著便把曲佩兒拖到一邊去了。
段星辰則倒地不起。
就見他的身子微微掙紮了會兒、顫抖了會兒,喉嚨裡發出一陣陣類似求救的低吼聲,很快便一動不動了。
吩咐曲佩兒不要動,接著向影走過去查看了下,轉頭衝我麵色凝重地說“死了!”
段星辰,竟然死了!
沒時間計較白寒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無非就是一直暗中跟著曲佩兒,結果撞到段星辰綁架她,所以一路跟了過來……
關鍵是他現在殺了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過去,白寒鬆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我……我是見義勇為吧,為了保護你和佩兒才……才……我沒想殺他的,就是隨便紮了幾下……”
我的第一反應是想讓他躲躲,這也是我們這個圈子的本能了。
但又覺得不妥。
一來白寒鬆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麼跑路經驗,分分鐘就被抓了。
二來段星辰是天脊集團的董事長,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極其高,他的死亡必然引發雲城高層震動,必然是當大案、要案、重案來查的,白寒鬆能躲得過去才有鬼了。
三來現場還有好幾個人,他們被我傷了,不是死了,也都看著這幕!
白寒鬆,跑不掉的!
“對……對……你是見義勇為……救了我和曲佩兒的命……不僅無罪,還要表彰!”我立刻這麼說著,一邊安撫白寒鬆的情緒,一邊讓向影趕緊打電話報警。
與此同時,我也聯係徐天翔,迅速將剛才的事講給他聽。
“竟然死了……”電話裡,徐天翔也非常吃驚“還是死在一個無名小卒手裡……命運真是不可捉摸!”
作為雲城的老對手,徐天翔早就想弄死段星辰了。
但事情要那麼好辦,也就不會拖到現在,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八成要相愛相殺到老。偏偏人就死了,還是死在完全想不到的人手裡,不由得讓他感慨人生真是無常,永遠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但我沒時間聽他感歎,隻是著急地問“白寒鬆肯定沒事吧,他是見義勇為對吧?”
“……理論來說是的。”徐天翔沉沉地道“但是你要知道,段星辰的背後是天脊集團,法務團隊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還有馮德壽撐腰,這是真正的有錢有權,到底要怎麼判,具體要看法官……不過你也放心,我也會全力幫他的,請最好的律師團隊幫其辯護。”
“好……好……那就麻煩你趕緊安排下。”我掛斷了電話。
出了人命案子,警方的速度肯定很快,隱隱的警笛聲已經傳來,紅藍相間的霓虹燈在夜空之中閃爍。
白寒鬆仍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向影和曲佩兒都在安撫著他,大家曾經都是一個班的,這個時候更不會離開他。
我也走了過去,按住白寒鬆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一定會沒事的!”
……
所有人都被帶去公安局錄口供了,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本來就是段星辰綁架人質、威脅殺人在先,白寒鬆的行為完美契合“見義勇為”的所有條件。
期間,還隱隱聽到門外傳來段逸飛的哭嚎聲。
段星辰的死,對他的打擊肯定很大。
白寒鬆的父母也來了,他們一樣哭個不停,怎麼都沒想到兒子會扯到這種事情裡來,怎麼就把天脊集團的董事長給殺了?
但即便是見義勇為,警方也不可能馬上放走白寒鬆,這需要一個過程,具體結果還是需要法院宣判。
我們幾個倒是先放了出來,但也不能離開雲城,需要隨傳隨到。
走出審訊室時,正好碰上段逸飛,他已經哭過了頭,一張臉變得極其陰冷,看到我後便咬著牙道“宋漁,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擱到以前,我不會把他當回事,甚至看都不會看上一眼,這樣一個廢物二代沒資格做我的對手。
但那一刻,我的心中確實“咯噔”一下,因為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堅定和信念……
不死不休!
這個家夥,似乎一夜間就長大了。
出了公安局,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了,張浩然等人開車過來接我們。
“漁哥。”張浩然走過來叫了一聲。
“嗯,你送她回去吧,最近幾天保護她的安全。”我指著身邊的曲佩兒道。
我很擔心段逸飛會對曲佩兒下手,所以需要安排一下。
“好。”張浩然點點頭,為曲佩兒打開車門。
曲佩兒沒有上車,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轉頭衝著我和向影說道“不管白寒鬆有沒有事、坐不坐牢……這個人我都嫁定了!他就是死了,我也要和他的骨灰結婚!”
以曲佩兒的性格來說,她確實做得出這種事來。
曲佩兒離開了,我和向影也回了家。
顏玉珠一直在等著我們,看我們回去了,才鬆了一口氣“休息吧,天大的事,也等睡醒了再說。”
接下來的幾天,我放下所有的事,全身心投入到白寒鬆的案子裡去。
徐天翔找了最專業的律師團隊,將每一個進展都及時通知我,甚至尚安誌都親自過問此案,確保過程之中沒有任何黑幕。
我還想找點公關公司在網絡上造勢,結果帖子發一個滅一個、發一個滅一個,後來才知這是上麵的意思,無論案子最終會怎麼判,都不希望造成太大的影響。
畢竟天脊集團還在,段星辰也曾是明星企業家,如此重量級的人物發生這種事情,實在很破壞雲城的形象,以後誰還敢來投資,誰還敢在這做生意?
所以,整個案子捂得密不透風,對外一律宣稱段星辰是意外生病死的
彆說網絡上了,就連雲城本地的老百姓都不知道,就連段逸飛自己都很配合,從來不說父親是被人殺死的。
舉辦葬禮的時候徐天翔還帶著龍門集團一眾高管過去吊唁,擱到段逸飛以前的性子肯定破口大罵,現在則是以禮相待,這家夥的確成熟不少。
就在我們以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時,誰知對方律師突然變了方向,聲稱段星辰從未打算殺掉我和曲佩兒,白寒鬆的見義勇為更是無稽之談,現場圍攻我的那幾個人也改了口供,都以律師的話為準則了。
這一下給我氣得,白的還能變成黑的?
我和向影、曲佩兒都是當事人,自然據理力爭,百般維護白寒鬆。
但是現場並沒有攝像頭,情況到底如何,就是靠我們幾個人的嘴,現在雙方各執一詞,都說對方是在撒謊,案子一度陷入僵局。
我很氣憤地給徐天翔打電話,說這個案子應該優勢很大的,畢竟咱們說的才是事實……怎麼還能鬨到現在這個地步?
徐天翔輕輕地歎著氣說“到了今天,你還不明白嗎?上麵是站在他們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