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截樓梯,便來到地下室,這裡也很寬敞,足足有十幾個房間,不過燈光略顯昏暗,像是誤入某些ktv的包間。
我一眼就看到了酒窖,裡麵的金屬架子上果然擺滿了各色各樣的酒,啤酒、白酒、紅酒、洋酒……應有儘有,琳琅滿目足足有幾百瓶,而且價值絕對不菲。
我仍沒有心情欣賞,腳下並未停留,繼續向前走去。
彭大刀曾說在這見過麻雀,我要抓住機會趕緊排查一遍!
地下一層雖然麵積挺大,但是七拐八彎,有好幾個岔口,分彆通向不同的空間,有的房門開著,有的房門緊閉,好在都有窗戶,可以一覽無餘。
一路走過去,有影音室、健身房、雜物間、麻將館,甚至有擺放雜物和農作物的地方,可一間間地看過去也沒發現人的蹤跡!
正當我心急如焚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些微弱的人聲傳來。
立刻站住腳步,仔細傾聽聲音的來源,顯然是有人在說話,但聽不清在說什麼。循著聲音的方向,一直走到健身房的門口,就見裡麵擺著各種器械,卻沒發現任何一個人在。
怎麼回事?
我有些懵,確定聲音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站在健身房的門口,我又細細辨認了下,終於確定聲音來自地下。
有人。
確實有人,就在健身房的下方,其中保準還有一間暗室!
我剛想進去探探有什麼機關,一道炸雷般的聲音突然響起“江城,你乾什麼?”
猛地回過頭去,就見霍獨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地下室的入口。
他還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腳步還踉踉蹌蹌、眼神搖搖晃晃,雙目卻直勾勾盯著我。
我的後背迅速浸出一層冷汗,但還是強行鎮定地說“霍老大,我來拿酒!”
“酒窖就在這裡,你跑那麼遠乾什麼?”霍獨步指著旁邊的一個房間。
“哦哦哦,我沒看到,這裡麵岔路太多了。”我麵色平靜地走過去,在霍獨步的注視下走進酒窖,接著挑了一瓶和剛才差不多的白蘭地走出來。
“霍老大,還喝這個吧?”我晃了晃手裡的瓶子,仍舊是一臉純潔無害的模樣。
霍獨步卻一把揪住我的領子,猛地將我按在牆上,口中酒氣衝天地問“你剛才去健身房乾什麼?!”
“一時興起想健個身”這種理由無疑太扯淡了,當即反應極快地說“沒想去啊,就是在找酒窖……”
“你在窗外已經看到是健身房了……”霍獨步盯著我,目光如火“為什麼還要開門進去?”
地下室裡寂靜無聲,霍獨步的酒氣直衝到我臉上,他的眼神凶惡、殺意暴漲,顯然我回答不對這個問題,當場將我料理在這都有可能!
“我聽到裡麵有人聲。”我決定賭一把,一字一句地道“但又沒看到人,覺得非常好奇,就想進去看看。”
“哎,你說實話不就完了,鬼鬼祟祟的反而讓我奇怪!”霍獨步終於鬆開了我的領子。
“……裡麵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地下?”我繼續扮演一個好奇寶寶。
“不該問的彆問!”霍獨步拍了拍我的肩,“上去吧,以後彆下來了,拿酒的事有彆人乾。”
“好。”我也不再多嘴,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霍獨步也跟了上來。
回到院中,我們二人繼續喝酒。
但我始終心不在焉,仍舊掛念著健身房的事情,如果老狼他們真的關在裡麵,那接下來肯定要不顧一切地救人了!
直接詢問霍獨步肯定是不行的,雖然他現在看上去醉醺醺的,但還是有基本的理智和反應,否則剛才不會到地下室找我,更不會近乎發狂一樣將我驅趕出來。
但他又的確是醉了,連路都走不穩,這點作不了假,而且心情極其差勁,還是不斷往肚子裡灌著酒。
我決定以此為切入點,主動說道“霍老大,乾掉宋漁有什麼計劃嗎?”
這正是他現在最煩悶的事情,也願意多嘮嘮。
“沒有!”霍獨步搖搖頭“本來他到省城是羊入虎口,這裡是咱們的地盤嘛!我想弄他,簡直輕而易舉,但沒想到突然竄出來個劉仁正……本來咱們有古司令,可以壓製劉仁正的,但是這個政委背景也很強大,一時半會兒還真奈何不了……”
“那就徹底沒辦法了?”我搓著手,繼續引導霍獨步說出更多的話。
“……有!”在酒精的加持下,霍獨步的勝負欲有些被激起來,咬著牙說出一個秘密“我有幾個人質,關鍵時刻可以要挾宋漁就範!”
我的一顆心怦怦直跳“什麼人,這麼厲害?”
霍獨步冷笑一聲“對宋漁來說,特彆重要的人!隻要一拿出去,他百分百就滑跪了!”
我幾乎能確定就是老狼他們了,否則還有誰能做霍獨步的人質?再聯係之前的種種線索,基本能和健身房地下的人對上號了。
除了他們,我想不到誰會藏在地下。
“既然這麼重要,為什麼不現在拿出去,早點乾掉宋漁不更好嗎?”我又好奇地問。
“不到時候……”霍獨步搖了搖頭。
我剛想繼續追問為什麼,霍獨步已經倒了下去,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與此同時,數個漢子奔了過來,他們對這一幕似乎已經見怪不怪,手段嫻熟地將霍獨步架起,朝彆墅的方向走去。
也有人對我說“江哥,你能走了。”
“哦,哦……”我站起身,看著幾人和霍獨步漸漸遠去。
夜更深了,風也漸漸涼了起來,院中的防守顯然提升了一個等級,列隊巡遊四周的守衛幾乎比之前多出一倍。
霍獨步睡著了,他們要承擔起更加謹慎的責任。
彆墅的玻璃門關上了,想要混進去不可能,看看左右的守衛,更放棄了這個打算。我邁步往大門處走去,沿途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會叫我一聲“江哥。”
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雖然我不認識他們,但在他們眼中我是江哥,是霍獨步的兄弟和錦繡區的兌將!
於是我假裝醉了,踉踉蹌蹌地朝圍牆走去,接著解開褲子就要對著牆角放水。
“江哥!”幾個守衛看到,立刻驚呼著奔過來,勸我彆在院子裡做這種事。
“滾他媽的,關你們什麼事?!”我故作惱火,一把將他們推開,仍舊作勢繼續撒尿。
很快又有人走了過來。
一個器宇軒昂的中年男人麵色冷漠地說“江城,係好你的褲子,不然我就把你丟出去了。”
我知道,自己要等的人來了。
我搖搖晃晃地問“你誰?”
對方回答“於戰。”
頓了頓,又說“戰鬥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