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對六,爛尾樓中,廝殺仍在繼續。
有人打,有人逃,一時間紛亂如麻。
就如向影預測的一樣,對麵至少有一個人需要1v2,這個倒黴蛋最終落在“紀勇春”的身上。他三十歲出頭,長了一張憨厚的臉,穿著也很土氣,發黃的白襯衫加普通的尼龍褲子,腳上還蹬著一雙破舊的運動鞋,身上還是不少泥點子,像是剛剛下完地的農民。
擱在大街上,沒人會正眼看他一下,此時此刻卻被薑樂和餘英兩個高手同時圍攻。
二人是小情侶,默契程度自然不用多說,對付起紀勇春來猶如砍瓜切菜。紀勇春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過,彆提多難受了。
“噗呲——”
最終餘英抓住機會,一刀切在紀勇春的脖頸上,薑樂也把刀送進了他的後心之中。
“咣當”一聲,紀勇春栽倒在肮臟的水泥地上,身體前後均有熱氣騰騰的鮮血噴濺出來。
到這一步,除了等死再無他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
“還好……幫我媽壘完豬圈了,讓她今年能輕鬆點……”紀勇春趴在地上,口中低聲呢喃,慢慢閉上了眼。
薑樂和餘英同時收刀。
再看左右,這場圍殲戰、追逐戰已經進入尾聲。
項俊等人都逃掉了,大家隻能無奈地返回來。好在殺人並非目的,隻要主角沒被擄走就好。有人幫忙清理紀勇春的屍體,有人朝著邵安歌走過去。
“嘿,哥們,醒醒。”二愣子走上前去,蹲下來喊了一聲。
邵安歌沒有任何反應,仍舊躺在臟兮兮的床單上呼呼大睡,旁邊的方便麵桶和零食袋子落滿蒼蠅,沒吃完的辣條和薯片比比皆是,著實讓人作嘔。
“喂!喂!”二愣子又喊了兩聲,伸手去推他的肩膀。
“天亮啦,太陽曬屁股了,再不起來老子可動手了!”李東沒有那麼好的耐心,直接一腳踢在他大腿上。
“不要這麼粗魯!”向影製止了一聲,接著客客氣氣地說“邵堂主,能醒醒嗎?”
“啊?”剛才雷打不動的邵安歌猛然坐起,一臉迷茫地看著眾人,最終目光落在向影身上。
也就在這刹那,粗糙到已經打結的劉海下方,那張快要失去本來麵目的黑臉上,一雙本來混沌的眼睛突然放出光亮。
“好家夥,給你臉了是吧,小漁的老婆也敢瞎看!”李東兩個大耳刮子甩了過去,接著一把將其提起,衝左右說“跟他講這廢話乾嘛,直接帶回去慢慢審唄!”
另外一邊,清理完紀勇春的屍體後,薑樂正在邀請餘英等人到天脊股份做客。
餘英和陸青空都答應了,他們對我也挺好奇,想和我見一見。
唯獨麻雀婉拒,聲稱人已經夠多了,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就先回合市了。
其實就是不好意思見我,畢竟之前屢次躲避,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如此,除了麻雀以外,其他人便都來到天脊股份。
作為江城,我和他們已經很熟悉了。
作為宋漁,卻是第一次見麵,所以我便故意做出很驚喜的樣子和他們打招呼“餘姑娘、陸叔叔,久仰大名了!”
餘英和陸青空也挺客氣,一個叫我宋董,一個叫我宋二公子,並且一再強調這次行動和宋塵無關,完全就是他們自己覺得欠我的情,所以才過來並州幫忙的。
“明白,明白,感謝你們!”我很認真地說,心裡卻想我這哥哥也挺傲嬌,明明很關心我,但又不肯表露出來。
同時又想我倆真能打起來嗎?應該不至於吧。
他能忍心對我動手才有鬼了。
也不知道雷萬鈞口中的真相是什麼。
薑樂很久沒有見餘英了,舔狗屬性再次大爆發,各種噓寒問暖、關心備至,還要帶她去並州的旅遊景點轉轉。
“並州可好玩了,有許多名勝古跡……走走走。”薑樂將她拽出了門。
陸青空則拉著我說了好久的話,講他當初和宋達理的故事。
這些故事,其實之前扮江城的時候已經都聽過了,剛開始挺新鮮,現在隻覺得無趣,但也隻能裝作第一次接觸的樣子,時不時發出些“啊,是這樣嗎”“真的啊,太厲害了”之類的感歎。
“宋二公子,我也不知道你和宋塵究竟是咋回事……”講到最後,陸青空拉著我的手,歎著氣說“我以前看不上宋塵,總覺得他為人有些極端,跟宋達理的理念完全不合……但後來因為江城的緣故,我幫他做了一段時間的事,發現這人還是挺不錯的,對朋友和部下都挺好……有機會的話,你跟他好好談談,沒準能化乾戈為玉帛……到底是親兄弟,有什麼說不開的?”
“好!”我重重點頭,“真到那時候了,麻煩陸叔叔幫忙斡旋下。”
“沒有問題。”陸青空一口答應下來。
接著,我便讓二愣子為其安排住處——餘英則不用管,薑樂就能安置妥當。
向影繼續追查項俊等人的下落,除非那些家夥徹底離開並州,否則始終是個隱患,還是很大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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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完事,我才朝某個房間走去。
現在可以單獨和邵安歌談談了。
不過一進房間我就懵了,就見邵安歌鮮血淋漓地倒在地上,李東則蹲在旁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你乾什麼?!”我驚了一下,立刻奔了過去。
“沒事,想幫你審審的,結果這家夥油鹽不進,怎麼都不肯交出並州的客戶資料……然後我就來了氣,給了他一頓老拳!放心,人沒事,我下手有分寸……”李東得意洋洋。
與此同時,我也檢查了一番邵安歌的傷勢,發現確實不太嚴重,就是鼻子被打破了,嘴上也有一些裂口。
“行了,你出去吧!”我一擺手。
“為什麼要讓他出去,不是要審他麼?”李東疑惑地道。
“我是讓你出去!”我差點吐出血來。
“哦哦哦……”李東這才起身往外走去,並且把門關上。
“邵堂主,還好吧?”我輕輕地說著,從旁邊的桌上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
不過邵安歌並沒有接,趴在地上始終一動不動。
回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他,那時候我還是江城,在宋如煙的手下做事,邵安歌則是剛被提拔的聚寶堂堂主。
安靜、帥氣、靦腆、內向,就是我對他的全部印象。
作為江城,和他的關係其實還行,畢竟一起合作過嘛,但也僅僅就是還行,剛開始有過幾次接觸,再後來就沒什麼交集了。
再看現在,渾身肮臟、胡子拉碴,頭發不知道幾天沒洗過,一綹一綹地打了不少的結,身上更是散發著一股股惡臭。
當初那個陽光乾淨的青年,怎麼就成這樣子了?
宋知書死了後,我和項俊一直找他,估摸著也是無處可去,所以才在爛尾樓做起了流浪漢。
“邵堂主?”我輕聲地叫著,“並州的客戶資料在你那裡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