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來了,警車也來了。
顧雲朵被當場宣布死亡,屍體被法醫帶走了,常明遠也被警察帶走。
得知消息以後,我趕到了現場,常奇誌也趕到了現場。
“怎麼回事?”見到我後,常奇誌焦急地問。
“不太清楚,我也剛到!”現在消息都是碎片化的,還不能夠完全串聯起來。
好在審訊室裡很快傳出一些案件情況。
在公安局,常明遠如實交代之前的情況,說顧雲朵是被齊豔陽在背後殺死的。至於什麼原因不知道,就說二人正在談話,齊豔陽突然衝上來,一刀捅死了顧雲朵。
警方立刻行動起來,對齊豔陽展開抓捕行動。
而齊豔陽,在事發後就知道兜不住了,將米陽和樹閻羅打發回家,便第一時間去找了自己的父親。
任何時候,還是父親最靠譜啊。
聽完齊豔陽的整個敘述,齊登魁氣得幾乎發瘋,之前還是綁架,現在就成殺人了!齊登魁先扇了兒子兩個耳光,接著又踢了他好幾腳。
眼看沒完沒了,齊豔陽又叫囂起來“難道你沒殺過人,計劃處的那個處長……”
“閉嘴!”齊登魁惡狠狠地衝他咆哮“再敢提那些事,我撕了你的嘴!”
齊豔陽立刻閉上了嘴,整個人都蔫了。
齊登魁走上去,一把揪住兒子的衣領,麵容凶狠、一字一句地道“那些家夥本來就該死,一個個都是無能的蛀蟲、下賤的貪官……法律製裁不了,我為什麼不能殺掉他們?”
看到兒子欲言又止的模樣,齊登魁又惡狠狠道“我的手段確實激烈了些,但沒做過一件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反倒是你,打著我的旗號賺了多少金錢、做了多少壞事……我都不想說你!因為你的存在,使得我的清白有了汙點!我想做個好官,卻被你一步步逼上絕路!”
齊豔陽不想辯論這些,“法治”還是“人治”這種東西,就連蝙蝠俠都沒討論明白,更何況他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搞情人和私生子也是我逼你的?!”齊豔陽急得大叫“少扯到我身上來!我懷疑我這麼好色,就是遺傳了你的基因……”
齊登魁氣得幾乎發瘋,抬手就要再扇他的耳光。
“就算你看不上我,我也是你兒子!”齊豔陽著急地道“你就必須管我!咱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是一條繩上拴的螞蚱……”
盯著這個廢物兒子看了許久,齊登魁陰沉沉說“首先,丟了你的凶器,丟到一個彆人絕對找不到的地方;其次,到了公安局後,你就這麼和他們說……”
事實證明,能做到齊登魁這個官階的人確實腦子夠用,短短五分鐘時間便給齊豔陽指出一條可以脫身的康莊大道。
等齊豔陽做好準備來到公安局後,不僅全盤否認常明遠的指控,甚至倒打一耙,反過來控訴常明遠殺了顧雲朵。
“不知什麼原因,常明遠要和顧雲朵分手,可能是玩膩了吧?唉,我們這種大少爺,換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總之,二人約在羊山公園的亭子裡見麵。”
“顧雲朵不想分,所以托我幫忙,希望我當說客。因為兩邊都是我的朋友嘛,不信你們看我手機,還有通話記錄,就在他們見麵之前!”
“我本來不想去,但耐不住她的懇求,隻好拖拖拉拉地趕往羊山公園。但剛走到一半,就看到常明遠抱著鮮血淋漓地顧雲朵往下山衝……”
“我當然嚇了一跳,連忙躲進旁邊的樹林裡……那個時候,顧雲朵還沒有死,躺在常明遠的懷裡,口中不斷說著‘求求你放過我’之類的話。”
“我很害怕,想去阻攔但又不敢,所以叫了兩個朋友過來……不是不報警,是沒想起來,真的沒想起來,當時大腦就秀逗了,就覺得應該叫朋友來幫忙!”
“但是他們也沒阻攔成功,有一個挺厲害的大家夥竄出來將我們趕走了……再後來,我就跑去找我爸了,我爸鼓勵我來公安局講清楚情況!”
“顧雲朵不是我殺的……要和她分手的又不是我,我乾嘛要殺她?彆聽常明遠胡說八道,他是瘋狗急了亂咬人呢,明明是自己想脫罪……”
最後一句話尤其陰險,明裡暗裡在說殺掉顧雲朵的就是常明遠——想分手,分不掉,所以痛下殺手!
沒凶器、沒監控、沒目擊證人,就連現場的腳印和指紋都被齊登魁提前派人給抹除了。
可不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嗎?
雙方各執一詞,但總得來說是常明遠落在下風,因為確實沒人看到山頂上的情況,而顧雲朵身上也隻有他一個人的指紋!
最關鍵的證據,那把刀不見了。
經過雙方激烈的博弈後,齊豔陽最先被無罪釋放,常明遠仍舊處於調查狀態,現在的他還不能夠洗脫嫌疑。
據說齊豔陽出去後便大擺宴席,叫了一群朋友又吃又喝,還到酒吧玩了個通宵。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常奇誌幾乎要愁死了,之前都快抓到齊豔陽綁架的證據了,結果一轉眼自己兒子涉嫌殺人罪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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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兒子是冤枉的,可又拿不出什麼證據還常明遠的清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再次把辦公室搬到了公安局,一邊工作一邊打聽案子的進展。
我偷偷找到他,說實在不行,找個頂缸的來,擔下所有罪責,常少就安全了。
“錢我來出。”靠著常家,龍門商會在金陵城賺到不少錢,這時候也該回饋下了,“願意賺這種錢的人非常多,畢竟他們爛命一條,活在世上也沒什麼作用……能用自己的命,換老婆孩子下半生的幸福還是很願意的!”
常奇誌位高權重,什麼沒有見過,當然知道這裡麵的門道,但還是第一時間拒絕了我“阿遠是清白的,相信警方一定能夠查明真相。”
說句實話,這麼有原則的官員,我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於是奇葩的一幕發生了,真正的凶手齊豔陽整天在外麵夜夜笙歌,被冤枉的常明遠卻在審訊室度過一個又一個冰冷的夜晚。
好在這是常奇誌的兒子。
警方自然動用百分之二百的精力調查這樁案子,並且很快有了結果,經過技術科大量的實踐和分析,同時在現場多次勘探和查驗,確定當時是有第三人在場的,隻是這人事後抹除了自己的痕跡!
但這人究竟是不是齊豔陽,就沒人能夠說清楚了,畢竟痕跡已經徹底沒了。
案子雖然沒有徹底終結,但常明遠的嫌疑大大降低,甚至能夠取保候審,除了短時間內不許離開金陵城,並且需要隨叫隨到協助調查外,基本上和自由人沒什麼區彆了。
常明遠出來的那天,我和常奇誌一起去接他。
幾天的號子生活,使得常明遠看上去非常憔悴,不僅整個人瘦了一圈,眼睛裡也布滿了紅血絲,看到我們的第一時間就說“顧雲朵真是齊豔陽殺死的!”
“我知道,你彆著急。”常奇誌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警方正在調查,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查不出來的,齊豔陽已經抹除了所有痕跡……警方都跟我說過了!”常明遠轉過頭,著急地衝我道“宋董,我要為顧雲朵報仇,你找個人殺了齊豔陽吧……看看需要花多少錢,我出!”
“胡說什麼!”我還沒有回話,常奇誌便沉下來臉“再敢說這種話,我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