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後，裴語遲站在落地窗前出神，麵色凝重。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希雅關切地問。
裴語遲似乎還在自己世界，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希雅趕忙起身，扶住他的手臂。
“小廖剛才和你說什麼了？”
裴語遲站在落地窗前，眼神失焦地凝視著外麵翻卷的白雲。
希雅從他低沉的語調中感知到不對，憂心忡忡地上前拉住他的手“到底怎麼回事？你彆嚇我？”
裴語遲這才緩過神來，轉身麵向她，語氣低落“王福海，被查了……”
“王英俊的父親？”希雅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中帶著複雜的情緒，“就是你們那個副台長，發生什麼事了？”
“正是他。”裴語遲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下，希雅也跟著坐到他身邊。
裴語遲淡淡一笑，“你還記得那次小倩來我家哭得很傷心嗎？”
“我記得那次，你送她回家。我還吃醋了，以為你們有什麼……”希雅撇撇嘴。
“其實，小倩告訴我，我們在北京被偷拍的視頻，就是王福海找人爆料出來的。”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在兩人臉上留下斑駁樹影。裴語遲的語氣中透著惋惜。
他繼續緩緩道“那個視頻，本來是彆人發給小倩的。她不小心讓王英俊看去，被他父親把持，所以小倩當時感到十分自責。當時，王福海這樣做，目的很清晰，就是為了阻止我們之間合作，而讓你們彆無選擇地繼續完成和江南台的合約。”
希雅靜靜聽著，時不時驚詫地捂嘴。
“我記得當初你們落標了，我都沒向你問原因，你也從未提起。”希雅錯愕地說。
“因為我知道，以江南台的實力，根本無法達到你們的要求。”
裴語遲溫柔地握住她的手。
“他們的實力我心知肚明，為了中標，方案存在誇大其詞的嫌疑。你們的評委又缺乏專業識彆眼光，所以很難評估出他們的落實能力。”
希雅似懂非懂地點頭。
裴語遲起身，走到她跟前，溫言解釋道“你們招標公告中關於人工智能內容中心的應用，是需要投入巨資打造的，這已超出江南台的承受能力，我清楚他們是不可能成功照搬的……所以我料想，遲早你們會回來與我們合作，我也提前做好了準備。”
希雅聽後恍然大悟，她輕輕地拍了一下裴語遲的手臂“怪不得當初我們發出合作邀請，你們立刻就欣然同意！原來是早有準備。看來一切都在裴先生的“算計”之中啊？”
她的語氣中隱含著幾分戲謔。
裴語遲則認真地望進她的眼底“我不認為這是算計。在我們這個圈子，很難得到天上掉餡餅的機會。我隻能儘量減少了雙方的試錯成本。在當時，即便我提前透露判斷，你們也未必會相信。”
“而通過這次合作，現在我們獲得了更深入的了解和信任。這才是我最終的期望。”
希雅挑了挑眉，語帶感慨“後來事實證明，你預判的一點不差。我曾和江南台試圖挽回局麵，最終一無所獲，對方全然心虛。”
希雅輕輕摟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溫暖的懷裡。
“當初你們那麼好的方案沒中標，我隻是單純為你感到遺憾，完全不知道背後還隱藏著這麼多波折。”她的聲音裡帶著歉意。
希雅一個翻身將他撲倒在沙發上，眉眼中透著狡黠“我記得很清楚，認識你以後，主動出擊的永遠是我。要不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這個高冷男根本不會來找我！”
說著她伸手戳他的鼻子，兩個人笑作一團。
“我不是有意裝高冷”，裴語遲撫摸她的麵龐，“確實工作很忙，我全身心投入其中，根本沒空去想彆的，更何況……”
“好了，我知道，我都懂，現在我們在一起了，我就很滿足了。”
突然，希雅腦中一亮，想到了一件事情“對了，如果江南台真的抄襲了你們的標書，我會全力配合調查。但要找到確鑿的證據，確認泄密者的身份就不那麼容易……”
裴語遲站起身，“任何不合常規之事必有破綻，我會設法解決的。”他說著，準備離開。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希雅也準備起身。
他輕輕拍了拍希雅的肩膀，“你還在休養期間，不要過度勞累。”
然後他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我一兩天就回來，同時我們這邊的跨年晚會籌備工作也即將展開。你就在這裡安心等我吧。”
希雅撅起小嘴，“好吧，我會和楊浩然一起加緊進行技術中心的改造工作……”
聽到希雅的話，裴語遲立刻感到緊張。“剛才說過，你還需要休養，不要四處奔波。儘量待在家裡，何況現在是冬天，海濱城市潮濕，你不能再受到風寒，以免留下病根。不要讓我在工作時還要擔心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