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韻坊,是韓家的產業,也是個舉人老爺的產業,不過不在東城,而是在西城。
鄭彥夫隻帶了三個人,就跟正常逛街一樣,趁著即將閉店的時候,找到了桂韻坊的人。
一看是鄭彥夫,掌櫃的笑道“這不是鄭老大?要什麼酒?”
“看看這個……”
鄭彥夫遞過去陶罐底,掌櫃一看,嘖嘖稱奇道“莫不是鄭老大想喝雄黃酒了?”
“雄黃酒?”
“對,這就是咱坊裡,今年給明年製備的新雄黃酒壇。畢竟端午都過了,舊的酒壇都用完了。”
“那是誰買的雄黃酒,你曉得嗎?”
“我看看……喲。”掌櫃翻了一下賬冊說,“用新酒壇的買賣,就昨兒個,張班頭直接提走的,沒給錢的那種。也不算買賣,說是提回去驅蛇。我也沒在意,是怎麼了?”
“好……好……”
鄭彥夫壓抑著怒火,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接著拍出三錢銀子“給我弄半缸酒,不必太好,送我那。”
“嘿嘿,那就多謝鄭老大光顧了。”掌櫃的興奮送走了他。
夜色越發深厚,所有人都隱沒在陰冷之中,神情中多了幾分冷徹。
一張陰謀網兜,籠罩著他們。
日落,酒送來,鄭彥夫將自己所有的弟兄都招來一起,一起喝酒,同時也要他們想辦法找到更多的證據,順道去踩點。
隨時監督張班頭的動作。
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必須徹查到底!
眾人喝了二兩馬尿,立刻拍著胸脯表示鐵定辦到。
然後,第三天。
鄭彥夫聽到了手下回來的報告說“路上遇到了衙役葛石,他叫咱們趕緊準備銀錢,馬上就七月了,拿不出錢,到時候可就要枷鎖哥哥你遊街了!”
鄭彥夫已經麻木了,他一連喝了三天酒,煩心事太多了!
但也恰如種光道所言,這分明就是陷阱,他就算鬨起來,自己那個舅舅,也不可能舍了全部家業,然後逼他……
“哥哥!哥哥!不好了!”
又有人衝進來了,還帶著李濤過來。
“李濤?”
“對!是我!”李濤看了一眼左右,趕緊說,“張麻子去找我們會社,要王二哥哥帶著會社的五六十號人,配合張班頭來東城!
種家哥哥一出來就讓我跑來告訴你,要早做應對,最好是跑去黃家躲起來,不然這事要鬨起來,鄭老大你就完了!”
“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來告訴我?”鄭彥夫臉色難看,但更多了幾分狐疑。
“還能為啥!拿您三班衙役就夠了!還需要我們會社和一百多號差役嗎?”李濤焦躁的說,“這分明就是針對黃老爺去的!三四百號人一圍黃家,雙方一打起來,我們會社肯定首當其衝。
越是這個時候,越混亂!到時候會社兄弟要死很多人的,您能不打這仗,咱們也就能心安!”
李濤這話一出,鄭彥夫信了七成,接著呼出一口濁氣“娘希匹的!還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
“哥哥!我剛剛看到,張班頭帶著衙役差役繞著黃老爺家走了一圈,浩浩蕩蕩的。”有人這個時候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