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看著延川縣內如臨大敵的模樣。
命人投射了箭書,但並沒有得到回應。
顯然,對方已經害怕得不敢亂來了。
“王三爺,咱要怎麼打?”
張應金和王自用小心翼翼的問。
說實話,他們原來還擔心王三不好應付,但現在看來王三倒也是平常模樣,跟他說話隻需要就事論事,就不會有太多問題。
聞言,王三微微抬眉,接著很快收回視線說“炮兵隨後就到,他們到了再開戰就是。”
張應金和王自用麵麵相覷,顯然沒想到王三手裡居然還有炮兵。
“那需要勸降嗎?”
“開始攻城前一天我會再一次發信。你們這些時日,將麾下兵將重新整編,年紀太大和太小的,按照我大同軍規矩,編練成建設兵團。過兩天,會有新兵補充進來。按照咱們大同軍的軍製,所有兵都是需要經過新兵營訓練之後分配的。
至於建設兵團的士兵,類似於明朝的軍戶,但不世襲,通常是乾個二三十年,領一筆退役錢和一些土地,然後就地轉業。
相關的政策,我會讓宣傳隊協助你們告知民眾。”
王三說完,就讓兩人下去休息了。
張應金和王自用麵麵相覷,一邊往下走,一邊低聲交流。
王自用“真的沒問題嗎?”
張應金看了一眼緊張的王自用,歎了一聲道“和尚,咱們就八百人,都是什麼歪瓜裂棗你還看不出來?王三爺真要兼並咱們,能給咱們活路?
不過,大同軍的軍規表麵上看隻有四五條,但實際上細究下來,規矩還是不少,之後咱們在他手下辦事,還是要多多了解,以防犯法。”
“好。”王自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冒著幾根青茬的頭發,然後扯了扯身上的半截破爛袈裟。
王自用除了自稱紫金梁,還被稱呼為和尚,因為他之前曾經是寺廟裡的僧眾。
奈何手裡沒錢,買不起僧錄,於是隻能當俗家弟子。
隻是最近幾年時間天旱,寺廟裡也沒多餘的糧草了,他被迫下山討活路,這才算是混了起來。
所以,對於塵世規矩,他還是懂的。
不論張王兩人怎麼想,如今的局麵已經讓他們隻能投奔大同軍了。
那麼既來之則安之,彆人重規矩,他們就得聽話。
不然指不定就被怎麼弄死了。
於是,又過了兩日,雲梯已經打造好了。
炮也運來了。
看到黑洞洞的大炮,城頭上的鹿九他們忍不住腿肚子轉筋,臉也是煞白煞白。
“鹿九,三爺有令,出來投降,或許可以免你一死,否則入城之後,你應該明白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
一個曾經與鹿九相熟的清澗縣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舉著銅皮喇叭,在城下怒吼“還有,武老六哪裡去了!讓他也滾出來!這個混賬,老子平日裡是怎麼教他的!吃著三爺的飯,出來混了幾天,把自己義氣混到哪裡去了?!讓他出來!彆躲著!當縮頭烏龜,老子沒有這樣的混賬侄子!”
鹿九縮了縮脖子,不敢說,也不敢回。
隻是城下的人喊了這麼一會兒,越發感覺不對勁,片刻之後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很好!看來背叛的人,隻是你們了。你的命,我武成治要定了!”
說完,他撥馬離開。
沒有任何的留戀,眼底卻紅了幾分。
老六雖然是他侄子,但實際上年歲與他一般大,兩人關係更像是親兄弟。
他什麼為人,武成治是知道了的。
剛才那一通罵,喚做平日裡,老六早就梗著脖子出來了,哪怕他也知道是他的錯,但也會堅定的說這是他的選擇,他沒錯。
直到現在都沒出現,隻有一種可能。
他死了。
或者被關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