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順元年十月二十六日,即大明崇禎二年十月二十六日。
西安府。
洪承疇剛剛從軍營裡返回,接見了陳奇瑜。
作為巡撫,洪承疇本來不用見陳奇瑜的,但眼下新順國蠢蠢欲動,到處都在厲兵秣馬,同時還有大量的軍隊從後方抵達前線。
這明擺著,就是今年的西安府隻怕是很難有安然的冬天,這一仗也不知道要打多久。
所以,洪承疇才來找陳奇瑜,問問河南方向,能給他們多少的支援,尤其是糧草的支援。
位於潼關的總兵高從龍已經來催促糧草了,希望西安府這邊能轉運一批來補充。
畢竟河南那邊貪汙也不清,高從龍等了幾個月,才弄來了看看滿足過冬的糧食,但也隻能過冬,如果要打仗,還需要其他的錢糧,否則大同軍向東打出來,下邊的軍戶最多就是射上三箭,全了皇恩,剩下的要麼跑,要麼就投降了。
畢竟沒有餉銀,他們還打個屁。
見到陳奇瑜之後,對方從洪承疇這裡得知了問題,也隻能微微歎息道“河南藩王太多了,糧草多是支予其為祿米,想要支用錢糧,還得從淮安調。”
一聽這話,洪承疇麵露苦澀。
河南沒有糧食?他肯定是不信的,但諸王的祿米,又不能拖欠太嚴重,不然下邊肯定要亂。
“那,三餉呢?”
“難。”陳奇瑜微微搖頭,“三餉相當一部分要送去遼東。去年寧遠兵變,畢巡撫死於寧遠,有傷國體。
因此朝廷千萬敦促,今年山西、北直隸、山東、河南的錢糧,全部都要運去寧遠。不然寧遠錢糧不夠,再亂一局,於京師不利。”
洪承疇臉垮了。
現在大明朝是儼然一派大廈將傾的模樣。
西北有壯大的大同軍,西南有奢安之亂,東北有女真,東南更有南贛起義的殘部。
全國各地,能產量產稅的土地,反而因為大族的橫亙,導致了稅收不上來,朝廷是窮得離譜。
“你我聯名,去信朝廷,請陛下從內帑支用。”洪承疇又對陳奇瑜說,“同賊已經做好了準備,死磕西安府。
今年內若是我們沒有錢糧支撐,唯恐西安府守不住。
一旦西安府失陷,你應該清楚,同賊徹底列土割據,你我一乾陝西官僚,沒有一人有活路。”
陳奇瑜臉色陰沉,接著歎息道“隻怕來不及。”
“來不及也得弄來。再不濟,你還能退守漢中。更何況,這一次進攻同賊的,不止你我,還有楊總督。”
洪承疇解釋道,他已經聯係上三邊總督楊鶴,對方也做了保證,會儘全力牽製同賊北部的兵馬,保證同賊不會南下。
同時三邊總督也命人去了甘肅,甘州總兵楊肇基派遣參將王國領本部兵馬馳援固原,算算時日,王國所部現在應該快到平虜守禦千戶所(今海原縣境內)。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會戰,不僅王三做足了準備,洪承疇與楊鶴,也做好了準備。
相較於王三,大明這邊是三麵夾擊。
潼關總兵高從龍、三邊總督楊鶴,陝西巡撫洪承疇,甘肅鎮一個參將兵馬,家丁一千,從卒一個衛,加上陝西兵備道的劉應遇從河南帶來的毛葫蘆兵。
洪承疇這邊隨便湊湊,都有十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