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宗親自己造自己的反,絕對是讓洪承疇開了眼界。
當然,殺人誅心,還得看新順國。
能挑起宗親造反,也是沒誰了。
很快,這夥宗親的幾個頭目被抓了回來,畢竟隻有三百人而已。
“跪下!”
主謀朱嗣塗被按在地上,他隻是看了一眼秦王,忍不住啐了一口“晦氣玩意兒!你們這群狗官!居然勾結秦王這個王八犢子,一起坑害咱們這些宗親!武庫裡,一把能用的武器都沒有,坑爹呢!”
秦王朱誼漶臉氣得漲紅,要不是親王的身份在,他恨不得現在就上去乾他丫的!
“朱嗣塗……”
“閉嘴!老子叫做朱銘塗!我等願意歸順新順王的宗親,從十一開始,用的都是新順王欽定的新輩分起銘天大恩,永記擭縱德。鴻文繼國昌,懷武歸新順。
休要用秦藩輩分侮辱我等!”
“你!!!數典忘祖,背棄祖宗,本王現在就能殺了你!”朱誼漶氣得跳起來,拔出了親衛的佩劍,恨不得現在就乾掉這個家夥。
當然,這是可以的,因為按照各種規矩,秦王府管的就是秦藩上下各支脈,眼前這個家夥居然直接摒棄了太祖留下來的輩分,還他娘的是在冊宗親,哪怕破落了,從嘉靖之後能被列入玉牒的,無一不是家中有點家產,或者宗親之中善於經營的人。
畢竟嘉靖開始,準許宗親讀書,就意味著多少會有一些宗親走出來。
朱嗣塗或者說朱銘塗,他爺爺還是一個舉人,在宗親普遍不學無術的社會狀況下,能考到舉人,也能隻能說他家很厲害。
但偏生這樣的一個人,居然生出了這樣一個混賬,朱誼漶差點沒背過氣來。
“呸!君子之澤,世遠則疏!我等破落宗親,還有相當一部分,連接受教育耕種的機會都沒有!你們還不如新順國!老子之前破落乞討去了白水縣。
在哪裡,新順大王給分地,安排老農教導我們種地,不僅兜底食物給我們,還給我們掃盲讀書!老子爺爺是個舉人,到了我爹這輩,家產全給你王八蛋下令分拆,讓幾個小婢養的,彙同你這個狗東西給侵吞了!
害得老子從小就混個睜眼瞎!
哼!要不是老子命大,新順王恩重,莫說老子,就是這一次跟著乾的鄉親們,早他娘被你餓死了!怎就數典忘祖?怎就該死?
要是太祖高皇帝泉下有知,就你這樣的癟犢子,這麼害宗親,他老人家還不將你活刮七八遍!
彆急!彆動!如果你現在敢殺我,等新順王殺進來,你們全家都得給我們陪葬!
我們可不是你這個晦氣玩意兒!一邊吃著朝廷發給我們的俸祿,一邊罵我們這些宗親該死該殺!彆跟老子說太祖遺澤,遺澤都他娘進你這狗東西肚子裡了!
哈哈哈——”
朱銘塗在這裡咆哮,越說越激動,下邊被按著的宗親,一個個都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盯著現場所有人,包括士紳們。
“你……你!”朱誼漶氣得牙癢癢,“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殺?哈哈,我們都有玉牒在身,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能殺我!新順大王在朝中有人,隻要我被你害死了,到時候言官一封書信上去,你不死也得脫層皮!崇禎小皇帝剛剛登基就鬨出了建奴入京師的大案。他隻怕正愁著找個腦袋立威呢!”
朱銘塗一句話落地,現場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哪怕是洪承疇,他也抿住嘴唇。
朱誼漶更是咬牙切齒,好幾次想要揮劍,卻最後生生忍住。
沒錯,眼前這個家夥,有玉牒在身!隻要有玉牒在身,就不能擅殺,必須送呈宗人府,經由皇帝審核做出最終決定。
現在,崇禎剛剛被建奴入侵京師,威望驟減,結果後方宗親造反,崇禎會怎麼想?會怎麼看?
秦王朱誼漶敢打殺他朱銘塗,下場不言而喻!
“給我拖下去!重責!重責!”朱誼漶一邊嘶吼,手一邊在抖。
“哈哈哈!沒卵子的貨!老子就知道你不敢殺我!沒事!隻要老子不死,等新順王殺進來,老子出來之後,你們在場的每一家,每個都逃不了!你們吃我百姓的骨血三百年!是到了償還的時候!都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