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陰王朱充熙,乃是代藩這一係的郡王,年歲也不小了,今年得有六十八。
之前因為代藩所在的大同府生活困苦,於是山陰王等幾個藩王,就移藩至蒲州落戶。
從此成為蒲州境內的藩王。
今年開春,蒲州因為距離潼關以及蒲州北方的王僧很近,正好處在戰火之中,山陰王家上下人心惶惶,因此導致世孫受到影響而身體不適。
本地的醫生建議他們出來踏青放鬆。
於是朱充熙帶著妻、世孫、世曾孫朱鼎濟來到了王官穀踏青,順道休養。
沒想到還沒居住多久,解州就亂了。
“下官杜雲,參見大王。”都昀用了個化名,做出誠惶誠恐的感覺。
朱充熙看了都昀一眼,不像尋常武夫,乖戾的氣息壓住後,他確實像個斯文人。
“杜千戶免禮。這一次喚你來,隻是想要問問,解州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朱充熙點了點頭,並沒有太多的動作,不是尋常武夫,就能給他不少的好感。
都昀應了一聲,抬起頭,目光快速掃過四周。
除了幾個金瓜大漢之外,就沒有太多人。
郡王不是親王,親王可以有護衛,而郡王就隻能招攬家丁。
不過一般情況下,郡王都是跟著親王府邸附近居住,防禦安全也就全靠郡王負責。
也隻有朱充熙這樣移藩到彆州府食邑的郡王,才會養大量的家丁。
山陰王家的家丁,粗略估計,得有小五百人。
都昀將現場情況記下來,一邊推演,一邊回答道“啟稟王爺,同賊大將王僧兵分兩路,親自統帥一個師的兵力進攻臨晉縣城,並且委派另一路大軍,策應了解州司鹽城的鹽工叛亂。
得知消息,三川鎮高總兵應解州知州邀請,委派末將統帥一個千戶,出兵鎮壓解州鹽工叛亂。
而高總兵已經過了風陵渡,正在芮城修整,不日應該也會北上蒲州。
時下兵威戰凶,風險極大,若是大王擔憂兵亂,還請趁著現在並為有大亂,遣返蒲州。”
“嗯……”朱充熙點了點頭。
倒是他身邊的朱鼎濟問道“那解州那邊可有消息?解州情況如何?”
聽到這問題,都昀多看了兩眼朱鼎濟。
“此乃大王曾次孫。”
內侍在邊上壓低聲音介紹,都昀聽得身份,明白了下來。
朱充熙年紀已經大了,長子朱廷鋰病死,其他幾個子嗣要麼是濫妾子沒有繼承權,要麼是能力不夠,他朱充熙看不上。
所以早早就給孫子請了世孫,不過這幾年世孫身體也不佳,世孫有幾個孩子,其中最受他寵愛的,就是眼前的朱鼎濟。
這位也算是明末藩王之中,有點能耐的人了。
最後是死在順治六年反抗清軍失敗,戰死漢中毛壩關。
不過,現在的朱鼎濟,還是個小孩,有點好奇,也有點聰明。
聞言,都昀笑著解答道“回小爺的話,標下初來,斥候才撒出去,最快也要等明日,才能有消息送來。”
“這樣啊,那你留在這裡一日吧。”朱鼎濟小臉上帶著天真,“我好第一時間聽到消息。”
“是。”都昀並不反對。
“那你下去吧。”朱充熙擺了擺手讓都昀下去。
做完這一切,朱充熙才對朱鼎濟說“鵲兒,你是看出了什麼?”
自己這個孫子很聰明,朱充熙是知道。
隻是沒想到他會留人。
“外邊情況不知真假,留他們下來,才能保證大家安全。等明日再送走他,我們也可以更安心。”朱鼎濟笑吟吟對曾爺爺說,“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還是讓人加強一下穀口守衛,防備夜襲。”
“好。你考慮得周到。”朱充熙憐惜揉了揉自家小子的腦袋,笑容就沒有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