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停下來了。”拓先齡擦了擦冷汗,又看了一眼城頭,上邊有五百人駐守,顯然曹文詔不打算交出來了。
“直接炸塌城牆。”拓先齡身邊一個壯漢咧開嘴說,“城牆塌了,曹文詔就得換方向進攻。”
“萬一他硬是要往這裡打呢?”
“這個簡單,炸塌城牆之前,在主要的乾道提前埋下地雷,等到對方衝進來,立刻點火,炸他們一個血肉橫飛。
要是還不夠,之前你不是買了不少油櫃,直接推出來,燒出一片火海,如此至少能阻斷對方三個時辰不敢異動。
然後,你就等著搬救兵就成。比如,南邊的吳延貴。”
拓先齡掃了一眼壯漢,麵上多有幾分無奈“說好的,你隻是教官,隻來指導,不是來勸降的。”
“當然。”壯漢頷首微笑,“我們教官團到處都有外派,凡是誌於反明的大小勢力,願意我們跟我們結交的,我們自然都願意結交。
但同樣的你們不能阻斷我們對大同論的傳播,同時需要保證隻對百畝土地以上的地主發動清算,如此我們就不會斷絕軍事援助,以及對你們的軍火買賣。
反正你們之中很多人對未來都是迷茫的,隻要選擇了我們,就能得到武器支援和戰術指導,甚至手把手教你如何割據一方。
可你選的地方不好,彆人都撒開腳丫子往南跑了,反而是你一門心思守著河曲。
怎麼,想要待價而沽?也不看看河曲的地理位置。
這裡南邊就是保德州,往西就是府穀縣,往北就是九邊之一的偏頭關,東南方向就是寧武關。
隻要延綏那邊的第三師願意,現在就能直接打過來,然後一路打穿寧武,橫掃代州、忻州、進而南下奪取太原。
你呆在這裡,不就想著待價而沽。
可你想過沒,待價而沽也需要有本事。”
拓先齡擺了擺手說“我隻需要阻擊了曹文詔,他一定會開出更多的價碼。”
這個壯漢一聽,咧開嘴嗬嗬兩聲說“你倚仗的武力,還是我大同軍給你們傳授的戰術。
但很可惜,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道理咱還是懂的。
我教給你們的,可不是最新一代的。
畢竟伴隨著武器的迭代,技術的進步,光是我知道的,你們學的東西,取巧對付明軍還可以,但想要對抗我們,反而沒有活路。
而且就算你們去投奔了明朝,但那些明朝的掌權者,能讓你們有上升的機會嗎?
就算他們學會了戰術又如何,武器代差又怎麼解決?
靠他們那些如同奴隸大字不識一個的工匠?開什麼玩笑!我教你的麾下時,可都是要求他們之中聰明的孩子,認認真真學習數個月的算學、彈道,這才給你養出了現在的戰鬥力。
你連人才梯隊都沒有建立,還想割據?怕不是想得太多了。”
拓先齡撓了撓頭,對於眼前這個家夥,若是之前他敢這麼說,自己就敢跟他翻臉。
可是現在證明了他的戰術能力,說這些他也能接受。
但想到自己要從說一不二,變成跟大同軍軍隊那樣約束頗多的狀態,他就渾身不得勁。
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變成這模樣。
可拓先齡知道,他們大盛軍和大同軍最大的不同就是從一開始,大同軍就有一個王三在把控方向。
他並沒有跟流賊一樣到處亂竄,而是趁著各個時間的空檔,快速建立起自己的武裝和根據地。
然後一口吃撐,到現在還在消化。
拓先齡這邊探查來的消息得知,新順國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並沒有發生,而是不停的外派部隊去敵後開辟戰場。
甚至扶持大盛軍裡的眾人去當代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