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士兵回應著,然後上來,小心的爆出自己的藏匿。
少有幾個敢不上報,甚至價格還多報了幾分。
就這麼的,王三等到了下午,五千多人,隻剩下三千一百人活了下來。
剩下的屍體,就這麼被抬著走到了嘉陵江,接著被拋下,任由河水衝走。
“啷個二貨,都說了大同軍不是好相與的,按人家法子辦事多少能活命,偏個不聽,死了吧!唉!”一個青年渾身是汗,伸手抹了抹臉,露出了一張令人熟悉的麵龐。
“還愣著乾啥……你……”來督管他們忙活的警衛慕容潛剛想說話,就被青年的臉嚇了一跳。
但再仔細一看,又古怪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聞言回答道“小的趙肫。”
“你爹是不是叫趙二更,陝西白水縣人?!”慕容潛的語氣高昂了起來。
“誒,大人認識我爹?”青年也喜悅了幾分,莫不是遇到了他爹的親友?
“跟我走!”慕容潛拉著趙肫就走。
作為王二病逝時期,就跟在王三身邊的警衛,他是知道王二最後交代過王三什麼的。
王三也派人找過,但沒消息。
沒想到,最後找到王三舅家的消息,就落在了他身上。
更沒想到的是,趙肫這個外甥,居然跟王三長得這麼像!
很快,慕容潛來到了縣衙。
王三正在翻看本地的書冊卷宗,還有兵房內地理圖。
忽的聽到報告說慕容潛來了,還帶了一個人。
王三讓他們進來。
才抬眼,王三就看到了探頭探腦的趙肫。
隻是第一眼,他也驚呆了。
“陛下,這位名喚趙肫,祖籍陝西白水,其父趙二更。”
慕容潛語氣有點激動,王三也點了點頭說“辛苦你了,去忙吧。”
慕容潛拱手下去。
“那個……陛下?”趙肫被王三看得有點兒發毛,小心呼喚了一聲,就縮了縮脖子。
王三這才回過神來,笑道“你知道你在白水縣還有家人嗎?”
“有的!有的!”趙肫一聽家人,“我爹死前跟我說,白水縣還有我舅舅家,說我若是混差了,出事了,可以回舅舅家。”
“幾個舅舅?姓什麼?分彆叫什麼可以知道?”
“說是有三個。大舅叫王大,二舅叫王驢,三舅叫王蛋。”趙肫回答,“俺娘叫王惜花,憐惜的惜,花朵的花。說是那天俺娘出生的時候,舅家賣地給蔡老太爺,蔡老太爺看俺娘出生了,覺得跟他有緣,就給起了個文縐名。”
王三擎起了笑容“好!好!好外甥!俺就是你三舅。”
“啊?”趙肫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將王三看了透。
眼前這個比他年歲還小的,真是他舅?
但再看看麵相,似乎……還真可能是。
“三舅!”趙肫納頭便拜,也顧不得其他。
聽下邊叫喚他名號,口稱陛下,估摸大小是個王爺。
說不準他趙肫飛黃騰達的日子,就這個時候了。
王三走下來,攙扶道“行了,往後非正式場合,就不必這麼拜了。這些年,還好嗎?”
趙肫聞言歎息道“俺爹死在了貴陽,身子骨還沒找到。俺娘死在了武昌,被放在了義莊,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當初我爹打死了個惡霸,連夜跑了。
誰知道出來之後,遍地流寇賊匪,俺娘是在路過襄陽的時候,遭了流矢發膿,出來不到一年,就拖垮身子,死在了武昌。
那個時候家裡還有點錢,就將俺娘停在了義莊,準備等我爹賺來錢,再運回老家。
可誰知道,我爹後來投軍,沒餉銀可以拿。
還寫信托人問二舅借過十兩銀子,至今托信的人都回來,多半是沒了。”
王三點了點頭,顯然趙肫知道的細節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