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聲在駱馬湖與運河交彙口爆發。
不時,炮彈砸在地上,濺射出一片泥濘,砸在臉上,生疼。
黃得功的部下,推著楯車、也讓盾兵在前頭舉著盾牌朝前衝。
想要借此靠近土壘。
但每次靠近三十步的時候,裡頭就會有手榴彈丟出來。
幾聲爆炸之後,就是數十人的受傷。
甚至土壘的中段,能看到射擊孔,裡麵不時有冷銃射來,好幾個指揮的旗官,都被射翻在地上,進而讓進攻的隊伍,喪失指揮,以至於散亂。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老子就損失了兩百號人。這根本不是戰爭,這是在絞肉!”
黃得功氣得牙癢癢。
對方的火力跟自己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但沒辦法,對方堵住了缺口,自己必須上。
好在,土壘的外圍拒馬全部拔除,坑道也用土石、屍體堆砌,能夠通行了。
“全軍策應,命令銃手、炮手壓製敵人的火力,讓敢死隊拿炸藥包去炸開!”
“是!”
隨著黃得功所部將大量的銃炮堆上,雙方火力一下子持平了。
畢竟黃得功的手下三千人,是按照邊軍的火力配置,火器覆蓋率至少三成。
近千人對一座隻有兩百守禦的壘斷陣進行狂轟濫炸,就算火力再差,也能壓住這一支軍隊。
畢竟李信的軍隊,隻是豫魯方麵軍篩選出來的二線軍隊,除了一批擲彈筒、手榴彈、以及一線軍隊淘汰下來的滑膛銃之外,就沒有其他火力的增補。
能壓住敵人,全靠手榴彈。
所以,黃得功分批次進行火力覆蓋,短短十分鐘,就打死打傷了十幾人,壓得他們隻能暫時低頭,不敢冒頭。
“援軍什麼時候能到?黃得功是真的將主力投放進來了,壘斷陣雖然不怕敵人的火銃,但實心彈真要狂轟濫炸,還是要死不少人的。”
負責守著此地的參謀準校郝永忠問從地道爬出來的少年袁宗第。
袁宗第隻是探頭探腦看了一眼外邊後說“最快也要半個時辰。田雄那個王八蛋,得到了徐州傳來的劉澤清部潰散的消息,信以為真。
自詡對於戰局不可或缺,不僅對下屬多有苛責,還勾結士紳,意圖分庭抗禮,跟朝廷謀一個好處。
李團長(李信)那邊擔心,若是他抽兵出來,田雄說不定會趁亂據城死守。
到時候咱們可就成劉備了。”
“該死!戰亂當頭,他居然還想著牟利。”郝永忠麵露怒色。
講真的,這些年他也是跟著大順從陝北出發,南征北戰數年,經曆豫省戰場的完整改變,還是第一次見到田雄這樣要利益不要命的家夥。
難道不知道大順軍政的潛規則從來不是現世報,而是秋後算賬。
進了講武堂和崇文閣,就是皇帝劃拉總賬的時候。
田雄是真的勇!
“明朝的軍頭都這樣。咱們隻能一邊鬥爭一邊團結他們。”傳令的袁宗第從身後摸了摸,拉出了一條快銃說,“不過田雄這麼鬨,反而是好事。
徐州的劉澤清隻是出城野戰的主力被馬祥麟打殘了,但徐州還在手中守著。
豫東次級參謀部擔心邳州出問題,特彆調配了一批快銃來警衛使用。等咱們這邊局麵穩定下來,田雄吃下去多少,都得吐出來!
快,給我一個狙擊點位,有這一把快銃,隻要找到敵人的指揮,一銃一個!”
郝永忠一聽,也沒廢話,讓出位置說“點位就這麼多,你先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