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州城外,李信軍帳。
袁宗第指著地圖說“山東沂州、郯城是孫承宗麾下大將劉興祚統轄。
近來開春,春雨綿綿,水位上漲,以至於沂水能夠通航進入駱馬湖。
也就是說,若是劉興祚想要南下,是可以有生力軍進來的。
並且,黃得功乃是沙場宿將,這一次北上,不可能沒有想到海州的問題。
所以,他必然已經派人去了海州。
海州若是被劉興祚與黃得功所部先一步拿下的話,絕了後顧之憂,下一個方向一定是咱們邳州。
徐州不管出沒出問題,徐州的馬祥麟,一樣能走徐州進入睢寧,接著包圍邳州。
睢寧那邊有大船,能運六千石糧食,就能運三千人馬。
馬祥麟手中還有白杆兵,這可是精銳!
一旦被挪移投放過來,徐州的劉澤清哪怕知道了,必然不會出兵救援,因為他是拿徐州作為籌碼的,在局麵勝算明牌之前,他絕對不會離開徐州半步。
所以戰場上,必然是豫東次級參謀部和孫承宗的直接對決。”
說到這裡,袁宗第喝了口水,喘息一二才繼續說“自古徐州乃是四戰之地。
豐、沛、碭、蕭四縣分列運河左右。
明軍控製豐沛、我軍控製碭蕭,現在雙方就在爭奪徐州城,而我們跑來邳州,隻是因為邳州不僅是淮安的西北門戶,更是控製駱馬湖,滯澀徐州與淮安、兗州、沂州、青州府的運河要地。
但駱馬湖不是邳州能全部控製的,至少我們缺少足夠的水師。
北麵,沂水彙入、南邊宿遷在黃得功手中。他們隨時可以投放船隻進來,而我們做不到直接影響徐州的戰局。
隻能影響明軍的援兵速度。因為隻要宿遷不在咱們手中,對方可以走沂水進入兗州,然後再轉個方向過來。
這對明軍影響不大,反而是我們,可能會等不到援兵,也可能在接下來的戰局中,被反過來當做圍點打援的那個點。”
李信他們死死盯著地圖,看了一圈,一個兩個冷汗都下來了。
“春天來了,水漲船高。”袁宗第抿了抿唇,“咱們之中很多人是第一次進入南直隸,所以忽略了運河即將恢複運輸能力。
孫承宗籌劃了一年多的運河線,就是專門用在這種時候的。
若是我們不能破局,下場不言而喻。”
壓力,如山嶽壓力,在場之人都感覺冷汗直流。
李信更是喃喃道“不僅如此,還牽一發而動全身,明軍若是將南直隸、山東兩個省的兵力聯動,再加上還在訓練的壯丁,明軍至少還能有二十萬人加入戰局。
並且所有人都知道,邳州也能影響徐州局麵,我們必然不能輕易丟棄。
那麼孫承宗就能用邳州,給我們織起一個大口袋。
最後將大順河南兵馬全部引進來,最後包掉。
甚至還可以進一步牽扯到北直隸的兵力南下。
被迫朝廷做出決定,是現在就決戰,還是繼續拖著。
時下,河南境內的北方各地的春耕要開始了,朝廷根本拿不出太多的人力投入戰鬥。
現在,邳州的生死,已經決定了黃淮戰場的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