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疤真是麻煩,之前已經用此裝過可憐,讓尚夏恒答應留下來,現在已經沒什麼用了,而且,如果隻有自己一個人,麵具帶著也就帶著了,可現在媳婦在身邊,總不能乾什麼都帶著麵具。
“哢嚓。”
一陣機關齒輪的轉動聲過後,盛時抬腳離開了地宮,出來後直接派暗衛去給他找個會刺青的人來,而他,則是讓小太監送來了宣紙,將記憶裡的那朵紅色的蓮花畫了下來。
盛時的繪畫技術不是蓋的,在他仔細的描繪下,一朵似是火焰一般紅色蓮花,綻放在潔白的宣紙上,一層層的花瓣包裹著最中心的暗色蓮蓬,一筆一劃間皆是韻味。
他滿意極了,拿出銅鏡對比了一下臉上傷疤的位置,又重新畫了一幅小的,依舊是栩栩如生。
……
尚夏恒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看著床頂的銅鏡發呆。
自從上次不小心把那人的麵具打落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每日來地宮,放下奏折走就,也不說幾句話。
尚夏恒不知道自己在這地宮裡呆了多久,也逐漸對外界的時間感知變的模糊,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鐵門那邊,看看那邊會不會有自己想見的身影。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離不開那個人了,一天隻是見一麵並不夠,他甚至想拉著那人,讓那人留下來陪著他,可當看到那張麵具的時候,又會想起那日他望向自己的陰冷目光,引的胸口一陣陣刺痛。
歎了口氣,尚夏恒閉上了眼睛,讓自己陷入黑暗。
既然見不到人,那就先休息一下吧,或許等醒來,這人就出現了呢?
迷迷糊糊中,尚夏恒感覺有什麼東西碎掉,然後又被一雙無形的手粘合,斷斷續續的記憶開始變得連貫,缺失的部分也在被另一段彌補,他逐漸陷入了這些記憶裡,沉沉的睡去。
直到眼前又一次被血紅色覆蓋,一個有著模糊不清的臉的人衝著他輕笑,他這才猛地驚醒,睜眼間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桃花眼,就像是夢裡那人一般,漂亮的,滿是笑意的桃花眼。
“盛時?”
他張了張口,有些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嗯。”
盛時聲音低低的,帶著點沙啞,他眼圈泛著紅,低頭窩在尚夏恒頸窩蹭了蹭。
尚夏恒皺了下眉頭,伸手在盛時的後頸探了探,結果手指觸碰到的地方,燙的嚇人,“你發熱了?”
盛時緩緩的眨了眨眼,側頭思考這人問了的是什麼,許久後這才點頭,輕聲說道,“嗯,發熱了。”
尚夏恒瞧著他這副迷糊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高熱,都開始反應遲鈍了。
抽回手,拉過被子把人裹緊了些,又拿過枕頭讓他靠著,輕聲囑咐道,“你躺著,彆亂動。”
說完看到盛時又是緩緩一點頭,尚夏恒這才起身,去拿了桌子上冷透了的水,抽出一塊帕子浸濕,回到床邊去給盛時擦擦手心和脖子。
盛時就這樣看著尚夏恒走動,眼睛一眨不眨的,在他給自己擦掌心的時候,伸手抓住,拉到臉頰邊蹭蹭。
他已經高燒好幾天了,一直退不下去,慕老是藥給他吃了,針給他紮了,可情況依舊不是很好。
盛時的身體實在是太糟糕了,平日裡都要嬌養著,生怕一個不注意受了寒,結果他作死的找了會刺青的人,要求對方用刺青遮蓋住臉上的傷疤。
那位會刺青的師傅當然是不肯的,這位可是陛下,這在皇帝身上動刀子,是要掉腦袋。
可盛時堅持,威脅那人要是不給他刺青,就直接摘了他的腦袋。
那人還是不敢冒險,但在看到盛時要刺的圖案時,最終答應下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仔細打磨過後,盛時臉上的傷疤不見了,變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紅色蓮花,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欣賞多久,第二天就開始發燒了。
放在現代,刺過青的地方都會發炎好幾天才能好,更彆提現在是在消毒不專業的古代,隻能是吃藥退燒,然而這對盛時來說沒有。
他迷迷糊糊的燒了幾天,終於是拖著病弱身體去了地宮找人,也還好地宮裡有事先準備了一些肉乾餅子,不至於讓尚夏恒餓著。
去洗了洗帕子,又浸濕了涼水,回來繼續給盛時擦擦身子,瞧著他一直看自己,便也跟著看他,開口詢問一直看著他做什麼。
盛時也不說話,隻是突然的把人拉住抱進了懷裡,不斷的用腦袋蹭他頸窩,像是隻撒嬌的狐狸。
尚夏恒拉開不開他,也就任由他抱著,一手輕柔的撫摸著,一手拉著被子,把人蓋住,就這樣一直等到盛時睡著,才停下手上的動作。